……俩人起的很早,许多灵兽还未苏醒,倒是只和五色鹿告别了,还有缩成一团的旺财在旁边眼巴巴地朝着她们‘嗷呜~’看着她们的背影,五色鹿更加笃定了心里的猜测。果然打架了,嘴巴都打破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去我自己去。”才离开洞口不远,云识便强硬着,看凌寻莨只轻飘飘瞟了她一眼,又道:“我是肯定不会牵你的手的。”她等着她有反应,可她却只停下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她这样说着。云识惊了一下,忽然间想起墙角的那几个酒瓶,轻声问她:“你昨日喝酒了吗?”“喝了。”凌寻莨坦白承认:“昨日杀魔兽之前喝的。”她又看她,那眼神像是在说着:“我喝了怎么地,你要打我?”云识只是乖巧地弯了弯唇,又试探道:“那昨夜发生了什么你全部都记得吗?”“记得。”微风拂起凌寻莨的衣袂,吹起她额角两缕细软的发,乌发遮住微微发烫的耳廓,她装作不甚在意地朝着云识淡淡道:“警告你,忘掉昨夜的一切,那都是我醉酒后所为,算不得数。”“嗯,我知晓了,你记得就行。”云识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林中枯枝缝间散入些许微光照入她的眸子里,格外耀眼。凌寻莨挪开目光,指尖动了动,却不料微凉的手忽然便被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住。抬眼一看,云识正专注地看着她,且极为认真地道:“我现在想让你同我去一个地方,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经过昨夜,凌寻莨教会了她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一点,勇敢地表达出自己想要的。……作者有话要说:排个危险操作请勿模仿,怀孕不能喝酒哦。“你觉得我会去吗?”凌寻莨记得她们昨夜相处的每一处细节,却没想到她沾了酒会变成那副模样。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叫嚣着让她对她下手重一点,不够,还不够……那种被她撕咬后的愉悦感传遍四肢百骸,甚至一度想要她能够探索到秘境最里端,找到最野蛮的那只猛兽。她有分寸,却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念想,像蚂蚁爬到心间,像蚀骨的渴求,想要和她彻彻底底地杂糅在一起。她希望她能够勇敢地拒绝她,反抗她,禁锢她,强硬地将她永远围困住。就像她心底的那股永远见不得光的,阴暗的占有欲,热烈,滚烫,是想拉她一起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既然说喜欢她,就陪着她一起堕落,这样即使黑暗中阴暗冰冷,她也能够抱着她汲取哪怕一点点温暖。……状似被酒精掌控,却又清醒如斯。那股能让人兴奋地颤栗着的感觉即使是在现在都能够清晰地回想起来。可清醒之后,她渴望的又是她灿烂的笑颜,是清风明月,是她蚀骨的温柔,像羽毛轻轻拂过肌肤的每一寸,像虔诚地亲吻每一寸肌肤。是她渴求的阳光,想让她拉着她一起坦诚地沐浴在阳光花丛中,让阳光照耀在每一寸她们温柔拥抱着厮磨的肌肤上,给雪色散上一层暖红。凌寻莨记得她所有的表现,即使在她要求吃下契心丹再拒绝她的情况下,她仍旧义无反顾地照做了。那一瞬间,说没有被触动到是假的,经历了这么多件事后,她的心无可避免地松动了,软得一塌糊涂,即使她始终觉得是因为孕有她的魔种才会如此被动,才会对她有了莫名的独占欲,独占到,想将她一点点吃掉,彻底融入骨血。但在生下魔种前,也许,她可以对她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于是,她将问题又抛回给了她,也将决定权交给了她。令她满意的是,云识只是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温热的掌心翻转过来,五指强硬地塞入她的指缝中,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嗯,我明白了~”她笑着,率先牵着她往前走。凌寻莨‘被逼无奈’地跟上去,看着她背影纤瘦,青衫微扬,万千青丝也随意披散,视线又挪到她扣住自己的手,脸颊越来越热,却缓缓动了动指尖,慢慢地与她十指相扣。云识的步伐慢了下来,一点点地直到与她并肩而行,眉眼弯弯,唇角微勾,走了一会儿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偏头面向她。“有点远,要飞过去。”她这样说着,靠近她一步,又笑着道:“你御剑吧,顺我一程。”凌寻莨听着奇怪,昂起头来对上她的视线怼她:“明明是你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叫我顺你一程?”“你不顺我是吧?”云识仍旧是笑着。凌寻莨皱起眉,只犹豫了两秒,可惊诧中却忽然被拦腰抱了起来。“那我顺你一程。”云识轻声说着,微微圈紧了她的腰肢,因为蓄谋已久,所以到底不太好意思,但又怕她等会和她吵起来反悔,于是连忙在体内蕴集魔气,轻点足尖的一瞬间便跃上枝丫。冷冽的风呼啸而过,凌寻莨呼吸着她怀中好闻的香味,看到是去往魔界的路,沉吟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于是只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扯了扯。“挺会套话?”冷风吹散了她的声音,云识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笑了笑,又微微放大了声音。“抱歉,因为很想带你见一个人。”她坦诚着,边加快了速度,又将心里酝酿了很久的事情缓缓说出来:“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开灵气阁的门,你应该会很高兴吧?”那一瞬间,听到这句话,又看到她略显忐忑的表情,凌寻莨心中仿佛有种预感,她缓缓松开了捏着她脸颊的手,手虚虚搭在她的肩上,微微皱起眉:“你说就说,不要一副看我脸色的样子,我又不是那等动不动就喊着要杀了你的人。”“何况不费吹灰之力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我就……”云识的视线一瞬间对上了她的视线,颇为认真地等着她后面的话。“答应你一个条件。”她不知为什么,莫名地想通过其他的事情分散她的些许注意力,又朝她示意:“说吧。”云识浮起一抹笑来,竟不知只是一句话竟还能让她答应她一个条件,些许沉重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便接着道:“今日我忽然得知我和你的师叔凌逢寒有血缘关系。”一个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凌寻莨沉默了半响,好久,才发出一声:“嗯。”她其实应该高兴的,轻而易举地有了凌氏血,但显然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默。找到亲生母亲不好吗?若是她……答案是,不好。孤儿便孤儿,不要忽然出现让她想起那一段被抛弃的时光。当初的原因她并不需要知道,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你高兴吗?”凌寻莨忽然抬眸问着。彼时已过魔界大门,里头仍旧是乌泱泱的魔兽,远远看去,黑沉沉的乌云几乎遮掩了半边天,整个魔界也荒凉无比。云识看了看远方,也扬起一抹荒凉的笑来:“我不高兴。”“正因为知晓了所以才不高兴,我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个人的存在,每当想到娘亲所受过的苦楚就更加不高兴了。”她抱着她直奔合欢宗,朝着一处更加荒凉的地方而去。空旷的地方忽然响起了凌寻莨的声音:“我也不高兴,但不关你的事,只是因为想起凌氏那个老头,依着他那好面子的性子,你娘亲一定和他打过照面……”她又微微笑起来,仿若含了几分凉薄:“不过好在,他心心念念的成仙,只差最后一步却被雷劫劈了九九八十一道,灰飞烟灭都不过瘾。”云识知道,她口中的凌氏老头是指凌器宗前宗主,也就是她的师尊。原剧情中,反派的黑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个世人眼中仙风道骨的宗主,曾培育过无数个令人眼红天资卓越的徒儿,可这些徒儿却又大部分夭折于渡劫途中。但其实,只是他打着渡劫的名头夺了他们的真元,以助自己修行,这些徒儿最终都不明真相而被病痛熬死,而反派,便是唯一一个靠着优越的洞察力躲过这一劫的徒儿,又装作无知,只是碰巧而如履薄冰地存活了下来。云识没想过会让她记起这一段经历,她停下来,将她放下,又猛地将她揽入怀中。“你做什么?这是在坟头,这里全是你们合欢宗的历任宗主。”凌寻莨想推开她,被她轻轻揉了揉细软的发,又被牵着走进小路中。“嗯,让她们看看现任宗主夫人。”云识牵着她走向那道熟悉的地方。凌寻莨没反抗了,只是下意识回她:“呵,就剩你一个人的宗主吗?”云识却停下来,转身靠近她,又缓缓低头近到呼吸都吹散在她的脸颊上。凌寻莨似乎下意识便动弹不得,只是感受到她将唇凑到她的耳畔,跟她说:“条件是我要你答应我等会在我娘亲面前默认是我夫人。”就这个吗?凌寻莨没想过她只是让她答应这件事,其实,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记反驳她说她是她夫人这句话。她只是点了点头,又被她忽然袭来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在脸颊上留下湿热感,当即心慌地视线飘忽着。这里天色昏暗,湿气很重。却并无鬼怪魂魄,也正是这样,云识才不惧怕一些脏东西会冲撞到她,她牵着她来到一处坟前。算起来,已有两三月没来过了,坟头已长满了杂草。她挥挥衣袖,扫去碑前案上的尘土,又笑着轻声道:“娘亲,我带夫人和孩子来看你了。”“等到孩子生下来,我就看你留给我的那个盒子,你总说我太爱哭,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可以护着我的人,现在我找到了……”云识蹲下来给褚程敬香,轻柔的声音一直在说着。可她什么时候护着她了,算起来,合欢宗还是她屠的,还当众让‘她’化为了湮粉。凌寻莨盯着她些许弯着的背,又听到她的声音。“和她在一起,我连流泪都是高兴的,你不用再担心了……”凌寻莨默默走到一旁,一根根地拔除坟上的杂草,她又忍不住看向她,正巧也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