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凌寻莨只轻轻瞟了她一眼,便站起身负手往左方的树林中走。“你跟我来。”“哦,好。”她应着,忐忑地跟了过去。走到一颗莫名熟悉的大树后,凌寻莨忽然靠近她,伸手在她身上左右捏了捏。捏到之前被钝器击到淤青的地方,她不自觉地就嘶了几声,又被轻飘飘看了几眼,不敢吱声了。“真没用。”凌寻莨忽地收了手,甩给她一瓶药:“自己抹。”“好,师尊说的是。”云识将药收起来又看到她往外走,默默跟了过去,却又被她叱道:“你回去休息吧,为师还有事。”“好。”云识假意走了,却又偷偷看着她是走到凌云殿前,跟着男主走了。虽有些醋意翻涌,却还是放心下来。之前一直默默注意着柳之行俩人,方才大比结束,果见他们一起离开了。云识转而朝着他们方才走的方向四处找着隐秘场所。来到一排没有客人的黑暗客房,她飞上屋檐,一间间地排查。很快,揭开一块砖瓦,便看到了一间屋内极小的亮光,床榻之上床幔翻飞,传出了极其压抑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便有玉砸到地面的响亮声响,和着女人气恼的声音:“你做什么!”“平常我们这样的时候你不都会取下来吗?怎的今日不愿了?担心这凌器宗人多眼杂?”“你让我先收到空间中。”“别这样……”……这可是在凌器宗内,若是依着平常,这谨慎的俩人绝不会选择在这时偷情,但此时他们被诱心散所引诱着,诱心散不抒发,药效只会越积越强,忍了一天一夜终于忍不住了。云识透过生平竹简的线索推测到,舒隽宗的宗主舒梅玉牌从不离身挂在脖子上,而玉牌对她有多重要,柳之行就有多厌恶,所以只有他们这种时候,舒梅会将玉牌取下来。虽说是这样,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简直是打了瞌睡就送来枕头。不过几息之间,云识便兑换了两个假玉牌,又仗着不清醒的俩人轻而易举地调换了真玉牌,瞧着俩人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她勾起唇,准备一网打尽。柳之行其人,极其谨慎,他是绝不会将玉牌贴身保存的,也不可能放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唯一的可能便是空间。而他的破绽便是她的伴侣敦霜雪。虽宗主之位和玉牌都在他的手上,但他的地位名存实亡,宗内大部分的老人都只听从敦氏唯一的血脉敦霜雪,所以他很听敦霜雪的话,井且营造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如果玉牌在敦霜雪的手上,就很好办了……敦霜雪井未坐在宗主之席,反而一直默默无闻地站在台下向着凌寻莨只是听凌封归问起养海马的容器,听说他姑姑生前很是喜爱海马,有一极好的灵器,一时来了兴趣。可真当来到那间女子居住的寝屋,看到壁上挂着的女子画像时,不由得恍惚了一阵。记忆里只是一个夭折的天之骄子坐在轮椅上模糊的身影,几乎从不显现于人前,渡劫的第五年便离世而去了。她的师叔,凌逢寒。和狐狸精根本没有关联,就算是这画像也只有眉宇间恍若有一两分相像的样子,可偏偏看到这画像脑海中就会出现她的身影。真是魔怔了。回过神来之后她才注意到屋内那陶瓷缸,乳白的颜色,周身墨色山水环绕。看起来很是普通,但据凌封归介绍,这是一件手工打造再外来赋予灵气的物件,移动自如,储水放水,无论是养海马还是养鱼都极其方便。刹那间,腹中传来轻敲感,凌寻莨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今晨被轻吻的那一幕。再看到这件陶瓷缸,不由得心中泛起微微涟漪,耳廓边缘红了起来。小海马生下来需水吧,反正闲来无事,若是狐狸精表现好的话,就大发慈悲为她的魔种照着这个亲手再打造一件也未尝不可。“这是姑姑生前最喜爱的一件物品,她留有遗言,若是有人来认亲,就将她的几件遗物全部交付于那人,所以这物件一直都保留完好,若是师妹喜欢的话,可照着这模样再打造一件。”凌封归瞧她看得久了,不由得解释道。凌寻莨却微微皱起了眉:“认亲?”“嗯,她曾说,自己有个孩子。我父亲骂她胡诌,荒谬至极。”“也确实,这数年来从未有人再提起过她了……”“我知晓了,天色已晚便先行告辞了。”那一瞬间,凌寻莨及时泯灭了心中的猜想,连忙打断提起的话头,借口告辞而去。先不管这猜想的大胆,其实这魔女的背景,她都还未完全弄清。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是她的奴隶了,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凌寻莨停止了发散的思绪,开始在心中琢磨着瓷缸的打造,直到忽然敏锐地在殿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让她回去,竟还和两个姑娘在这闲逛?走近的一瞬间,甚至听到了她意气风发的一番言论。“毕竟哪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片森林呢是吧~”四目相对的刹那,凌寻莨的眸色渐渐融入黑夜,深渊般的黑。【叮!反派黑化值+8,目前73】“我看到师尊了,多谢你们陪我,但抱歉,我先跟师尊回去了。”“好。”云识连忙朝着凌寻莨走近,可她瞬间转了身离去,一袭白衫,周围雕木红灯的映照下,几分孤寂。她连忙想追过去,但却又传来系统的提示音。【敦霜雪已靠近指定地点。】挣扎了一番,她快跑着追上凌寻莨,扯着她的袖子告假:“师尊,弟子还有点事,等会回寻凌殿再给你解释。”“我真的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凌寻莨顿了一下,扯出广袖,还是走了。忍着难受,云识迅速转身朝着那间屋子而去,期间思绪纷飞。也忽然想到,为什么她说这番话反派的反应会这么大。是因为觉得看错人了吧。她当小徒弟的时候一直都向她表示着十分的忠诚,话里话外几次三番表白,可一夕之间却说出这种话来,怎能不让人心寒,尤其反派原来孑然一身习惯了,只怕就算赶她走,也绝不会容忍她这种两面派的存在的。忧虑万分下,来到那间屋子时,里头已经传出了纷乱非常的声音。云识揭开一片瓦,便看到微弱的光线中,敦霜雪双眼通红地拿着周围一切能砸的物品往榻上甩着,甚至忘了使用灵力,只是一味地声嘶力竭:“柳之行!你对得起我吗!”榻上的俩人已经反应过来,穿好了衣物,一开始还默默地躲避着,后来舒梅忍不下去了,瞬间爆发出极大的灵气光辉来,将敦霜雪击退了好几步。这一举动,可算是彻底将敦霜雪给惹毛了,满眼狠厉地召出了本命灵器。眼瞧着俩人的战争一触即发,柳之行连忙冲上前去抱住了敦霜雪。舒梅则一脸怄气地捡起地上玉牌走了。当房内只剩下俩人,敦霜雪崩溃地狠狠推开柳之行,朝着他下命令:“玉牌拿来!”“霜雪,你别生气,这都是误会……”“我叫你把玉牌拿来!”……接下来的争吵云识并未多看,她只是蹲守在那屋子通往其他客房必经之路的拐角处。不消一会儿功夫,便见敦霜雪满脸泪水地从远处冲了过来,手里还捏着玉牌。云识化为一个邵扬宗弟子的模样,低着头也冲了过去,着重偏向她拿着玉牌的那边。冲撞力将俩人撞倒在地,她不留痕迹地置换了脱手落地的玉牌,连忙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