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干笑了两声,正要解释柳三郎已经是过眼云烟,并打算好好夸赞一番李逢舟,夸赞之词还没完全想好,李逢舟轻叩着桌面:“如此看来,皇后昨夜的保证倒是不怎么可信了。”
“可信的,”顾炎宁蹭去他?身边坐着,“宁宁从来不说瞎话,皇上,宁宁就差把心都掏出来给皇上看了。”
李逢舟刚想道‘朕被你骗的次数还少吗’,齐深突然道:“皇上,你看,那不是皇城司的人么?”
顺着齐深的指向,李逢舟的视线被一队人马吸引过去,确然是皇城司的卫兵,正清着街道,护送着一辆马车往东直门去。
李逢舟拧了拧眉,问齐深:“谁入京了?”
齐深最近一直在先蚕坛那边,也不太清楚,只好摇了摇头。
李逢舟撑在窗子处向下?仔细瞧了瞧,眉心蹙得更紧了:“那不是母后身边的付公公么?”
马车的帷裳此时被风吹起,有人端坐在马车正中,李逢舟隐隐瞧见里面那人着了一身淡蓝色粗布衫,花白的胡须和鬓发,好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齐深道:“禀皇上,臣记起来了,前段时日太后娘娘不知是听了谁说,在京郊的秋名山附近发现过徐老先生的踪迹,遣过不少皇城司的卫兵去寻。”
李逢舟反应了一瞬,才记起齐深所说的徐老先生是谁,气恼地拍在窗柩上:“如此大事,怎不同?朕说?”
“这……”齐深挠挠头,“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在遍寻名医,却从未找到过,属下?本以为这次也只是道听途说……若马车里真是徐老先生,想来是刚寻到的。”
李逢舟这下?是真的顾不上顾炎宁口中的柳三郎了,只觉得火好像烧着了他?的眉毛,绕着桌案转了一圈又一圈。
“寻到徐老先生这般大的事,怎么没人知会朕一声!”李逢舟板起脸,“我看你是自作主张惯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城司指挥使没通报,关他殿前司指挥使什么事?!
齐深虽然觉得李逢舟这火发得十分的不讲道理,但还是单膝跪下:“皇上恕罪,属下?最?近一直在先蚕坛,并未得到消息,想是因着皇上昨日不在宫
中,皇城司指挥使才无法通禀。”
李逢舟顾不得这么多,对齐深道:“这件事朕不同?你计较,你快命人将徐老先生拦下来。”
和他?有毛关系?为甚要和他?计较?
“现下怕不是好拦了,”齐深委屈地指了指,“已经进东直门了。”
李逢舟:“……”
帝王一脸要完的表情,齐深很是不解,徐老先生乃妙手神医,药到病除,若真能将帝王的隐疾治好,帝王应当高兴才是,怎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难道是病久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索性不看了?
毕竟男人在行不行这方面,还是很介怀的。
齐深劝道:“皇上,讳疾忌医不好,徐老先生医术高超,想来能将您治好的。”
李逢舟睨他一眼:“你懂个屁。”
齐深:“……”
顾炎宁倒不晓得徐老先生是谁,见眼下李逢舟将柳三郎的事忘了,心里正乐着。
她只听明白了这徐老先生许能将李逢舟治好,心里也有些高兴,同?他?道:“皇上,你不要嫌丢面子,有病就要治,你治好了宁宁才能给你生皇长子呀。”
还省得她给他?治病了,这狗皇帝还喜怒无常,太难治了。
李逢舟无力地对她摆了摆手。
杏榜已经放完,大家看得也都差不多,前三甲骑马走在大街上,被周遭的人群恭贺着,顾炎宁又跑去窗边看,李逢舟同?她商量道:“顾炎宁,咱们先不看了,回宫好不好?”
李逢舟心里很急,这徐嵩阳原本是太医院院判,后来觉得皇宫太过拘束,这才决意云游四方,向来是个刚正不阿,有一绝不说二的人。
更何况现今年纪大了,定然比年轻时更为固执。
这么多年,他?和沈太后之间一直处于沈太后找神医,他?再把沈太后找到的神医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下、再送回去的交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