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看着安厌,神色变得平静,说道:“我是要为你曾经的未婚妻讨还公道,你难道不该帮我吗?三年前,她可是日夜都在想着与你见面的那一日。”
安厌闻言却道:“玄唐明令禁止修行,余晚小姐为何要明知故犯?”
话刚说完,却不想余念勃然大怒,蓦地上前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你懂什么!他还不是为了你?!”
安厌本就体弱,余念又力大得出奇,经此重击让他险些昏厥过去。
这疯女人……
安厌心骂道。
余念很快冷静下来,手松开了安厌。
“若她知道,自己日夜期盼的未婚夫,竟是你这等人,要该有多失望。”
安厌剧烈咳嗽几声,喘息以平复心绪,他重新倚在墙上,咧起嘴角抬眼看她:“若她知道,自己亲妹妹竟想逼自己未婚夫去爬自己后母的床,又会是何等想法?”
余念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你真不怕死?”
安厌毫不退让地冷笑道:“我若怕死,此刻已在和你娘在床上快活了。”
他当然不想死,但他笃定对方不敢动自己。
但下一瞬,安厌的身影却骤地僵住,他没看清余念做了什么动作,眼前忽地一花,一柄通体漆黑的短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速度……
余念冷冷道:“她为你而死,你自该下去陪她!”
安厌却冷笑着反问:“余念小姐和余晚小姐这般姐妹情深,为何不下去陪她?”
他话说完,便感到抵在喉咙的那短刀似乎往前顶了顶,刺痛过后便有温热淌入衣领。
再往前些,或许便能刺开喉管了。
安厌继续说道:“余念小姐刚才所说公道,倒是令我大开眼界,余晚小姐泉下有知你用这种手段替她报复,一定心中甚慰吧。”
静等片刻,余念却没再有任何动作,她眸光闪烁不定,看着眼前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安厌。
初见之时,自己也这般拿刀威胁他,他的反应和现在一样,这家伙真不怕死……
当初自己用江氏之事威胁他,他轻易就范只是为了权宜吗。
至少这一点特质是好的。
余念收起了短刀,看着他脖子上的血线,沉默了许久,说道:“四年前,她染了不治之症,她为了能活着嫁给你,才去碰的那禁忌。”
安厌蓦地一怔。
余念继续说道:“这是余惊棠当初欠的情,却要她去还,她短短一生都是为了履行那个你都不知道的约定……你至少该记住她。”
但这约定之人并不是我……
安厌心里毫无波澜,平静道:“该记住的,我自会记住。”
余念就这么转身离开了,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
安厌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温热,入目一抹殷红,他将血迹在指尖捻开,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不管在哪里,弱小都是罪孽!
当夜。
残月孤悬,皎洁清冷入户。
安厌坐在床上看书,窗外忽闯进一阵风来,院子里树叶婆娑作响。
房间里多了个人影,门不知何时开了,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