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我不是鬼。”云边不依不饶,“你再等一会,人很快就下来。”
云边本意是澄清,但司机吓得吱吱哇哇一通乱叫,想逃,疯狂踩油门,但他忘了自己挂的是空档,引擎的嘶吼声响彻半空,但无论怎么踩车子都纹丝不动,这下他更怀疑自己是大白天见了鬼,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显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要不是边赢终于出现,司机大叔大概会昏死过去。
边赢出现,两人的拉锯战终于消停了。
云边松开车门,转过身看他。
她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跟他打招呼,但今非昔比,他不再是她的便宜哥哥,两个人也决裂了,完全没有寒暄的必要。
“谢谢。”边赢微微一颔首,“你只欠我一次了。”
他救她过三次,如果说她救周影那次算是一次正儿八经的报恩,那么这一次纯碎就是凑数。
哪有帮忙打辆车能抵消救恩的道理。
只不过是他想尽快和她两不相欠罢了。
“师傅,去瑞利酒店。”边赢跟司机报自己前几天下榻的酒店,他的准考证还在那,他得去拿。
听力九点开考,要求提前十五分钟进考场。
边赢到达学校已经是八点四十八分,被拦在校门外。
两次听力高考,他全都错过了。
前一夜淋雨后的吹风,就是身体再健康都吃不消,更何况连日来极度的精神刺激早已把他的体能透支到极限,听到错过高考,他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一经松懈,整个人瞬间被疲惫和病情压垮。
保安恨铁不成钢:“小伙子,高考为什么这么不上心,不要等到最后时间才来啊!”
边赢手扶着栅门勉强维持站立,他没有力气回答保安,等脑海里一阵阵的眩晕稍稍平息一点,他转身就走。
他还不能倒下,他得去看妈妈安不安全。
再回到陵园,云笑白的车果然还在,云边坐在副驾驶座里等候。
两人隔着车窗玻璃对视,没有任何交流。
边赢慢慢走上山。
云笑白大老远就看到了他,匆匆跑下来:“你没赶上考试吗?”
边赢一方面是不想说话,一方面是没有力气说话,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来到母亲墓前。
完好无损。
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在墓碑前坐下来。
“不要再守着了,你爸爸……”云笑白说到边闻的称呼,停顿片刻,但不知道如何改口,所以没有改,“暂时不会有心情来这里的,你住哪,去好好休息一下,我让李阿姨来照顾你……”
“不用管我,你走吧。”边赢抬头看她,打断,头一次对云笑白客客气气说话,“好好照顾他,麻烦你了。”
不消多说,“他”指边闻。
他不是边闻的儿子,那么从前他对边闻所发的所有脾气都是无理取闹,包括对云笑白的排斥,现如今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他根本没有资格对他们夫妻俩有任何意见,没有资格在那个家作福作威。
理亏的人是他。
从陵园离开,边赢回酒店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敲开了周影家的门。
他没有脸再用边闻一分钱,但也不能找远在美国的外祖家要钱,二老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不管他的生父是谁,他都不会用他的钱。
从今以后,他的生活费怕是要自己好好掂量一下了,住酒店太过奢侈,朋友家里都有父母,不方便。
周影这里是最佳的地点。
“轮到你报恩了,我在这住一段时间。”他凭着最后一口气说完,倒在堆满杂物的沙发上睡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我们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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