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皱着眉道?:“什么周家食肆……”
顾筱已然气的不行?,还故作风轻云淡,她道:“原先的铺子到租期了,初十前?我们就把东西搬走了,本来租房子你情我愿,东家不愿意租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们把东西搬走之后,他们也做起了食肆生意。”
“做生意也管不到他们卖什么,可他们卖的和咱家食肆卖的一样,原来的客人都过去了。”顾筱咬着下唇,“也不知这铺子到底是谁家的,主人是谁,反正挂了和招旗就开起来了。”
顾筱说完摸摸肚子,“咱们家都是老实人,这事一直是大哥在跑,每每回来都惹一肚子气,我有?时候气的睡不着觉,上?午肚子还疼着……”
本来自己的事顾筱不想和沈羲和说的,可是不说沈羲和怎么知道她难做。
“就仗着我相公不在家,全来欺负,爹娘年纪大,有?什么委屈往肚里咽,我咽不下去。”
顾筱拍了拍胸口,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那得给孩子吃了,绝不能让孩子受气。
沈羲和:“先请大夫,现在可还难受?”
说疼,其实也没多疼,顾筱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沈羲和道?:“食肆的事交给我,你别想这件事了。”
顾筱点点头,“可是他们无耻,能有什么法子。”
就是因为没办法,顾筱才生气,要是能告官,她早就告了。
沈羲和:“你忘了,我去江南是为了什么,在江南待了两个多月,抓了不少?人,全部押送到盛京。共缴获白银六十万两,其他珠宝玉器不计其数,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朝中官员。”
百姓的救命钱,也敢贪。
财帛动人心,那些贪官如此,食肆东家也如此。
顾筱道?:“可是抓贪官,和食肆东家有什么关系?”
“在盛京能有几间铺子并且租出去的,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周家食肆,主人未见得姓周,小小,盛京城的清官少?之又少?,没几个人禁得起彻查。”
沈羲和常常去食肆帮忙,常去的客人都认得,况且去食肆吃饭的还有?朝廷官员,要么是不知轻重的市井小民,要么真的有?靠山。
沈羲和下午还要进宫,他梳洗换衣,陪顾筱吃了顿中午饭,然后进宫面圣。
嘉明帝脸色阴沉,山雨欲来。
任哪个皇帝知道海晏河清的皇朝其实内里破败腐朽,自己倚仗信赖的臣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心里都不会好过。
而百姓颠沛流离吃饱穿暖都是问题,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而是有人胆敢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
户部尚书道:“押送到京城的罪臣现在关押在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贪污受贿的官员多是知守知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养成了米虫。
“还有?江南的酒家,茶馆,也查出来不少?肮脏之事。”户部尚书一脸菜色,出门在外吃饭,挑好酒楼,前?脚吃完后脚出事,还没街头卖阳春面的摊子干净。
嘉明帝:“嗯,商贩按律惩处,江南的官员,暂且收押天牢,等尘埃落定,再?一同处置。”
有?些事,查管一时有用,一旦上面的人松懈就故态复萌。
“赵大人,李大人,朕命你们私下暗访,看朝中官员妻儿的吃穿用度,有?无僭越者。再?查田产地产,朝中官员俸禄就那么多,便是有妻子的嫁妆,那也有?定数。”
嘉明帝眼睛微微眯起,“朕倒要看看,他们的银钱究竟是哪儿来的。”
等这些事了了再?一同处置,不知朝廷又换多少?血液。
沈羲和几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变天了,四月中旬,本该春光明媚,下雨也该是绵绵细雨,却挂起来大风,卷起来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