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什么呢?当然是多几个窟窿眼咯。
阿婶们瞬间明白了,吓得连连答应,慌不择路地全从巷子里跑了出去。
张姣看着她们慌乱的背影,心下叹息,她知道这种霸凌的情况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她无力改变。
她借着肩包掩护,将勃朗宁收回空间,弯腰扶起中年阿婶,“阿婶,身上怎么样?我送你去看医生。”
中年阿婶借着张姣的力气站起来,“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您。我歇歇就好了。”
张姣很固执,“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医馆。”她半扶半拉的将中年阿婶往外带。
中年阿婶没她力气大,反应不及竟真被她拉出了巷子,“真的不用了,多谢小姐的好心。这点伤晚上回去擦点跌打损伤药就好,我还得去摆摊呢。”
她眼神四下寻找,巷子口就是马路,她一眼就发现自己的背篓倒在路边,里头的东西杂乱地散了一地。应该是被人踢倒的。
她心疼的要命,原本家里的钱就不多,今天的收入眼看又打了水漂。
张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恍然。
最后,中年阿婶还是没能拗过张姣,被她送进了医馆。好在阿婶真的不碍事,身上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张姣趁机了解到阿婶的情况。
阿婶姓张叫明凤,跟张姣是本家。六年前跟着家人从大陆偷渡来的港城,但丈夫在途中掉进海里没能再爬上来。
家里现在只有个女儿跟她相依为命,她女儿争气去年考上了大学。为了离女儿近点,上个月她才刚攒够租房的钱从元朗搬过来。
“我刚来古墩街就被警告了,她们瞧不起我这个大陆客,掀了几次我的摊子,不准我在这里摆。”凤婶难过的抹抹眼泪。
“今天我是打算换个地方,从古墩街经过去旁边的珍珠街上卖绿豆汤,没想到走得慢还是被她们拦住了。”
凤婶的夫家姓王,以前也颇有家财,前些年时局动荡,家底子好的人家,日子反而不好过。
也正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凤婶丈夫才下定决心,带着她们偷渡。可最终还是闹的个家破人亡,凤婶有时想,如果当时没有来港城,是不是他们会过的更好些。
张姣忍不住唏嘘,偷渡本来就艰难曲折,海上危险不说,上了岸还要被巡查的海关抓。运气差点可能直接就丧了命。
运气好点的能躲过子弹,成功进入港城。但就算进了城,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港城人大多瞧不起大陆来的人,尤其是那些没什么资本的底层人。明明好些港城人许多年前也是从大陆来,如今有了新身份好像就高人一等似的,话里话外处处都要贬低大陆几句。
完全忘了本。
“你要是愿意,就去我店里做活吧,按西九龙的标准发薪水。”张姣向凤婶发出邀请,算是同为大陆人的互帮互助。“反正你原本也是打算去珍珠街的,我开了家甜品店,就在珍珠街上。”
凤婶又惊又喜,却还是推拒了,“不不不,那怎么可以,我没什么手艺,只会煮绿豆汤。”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学一下没什么问题。若是真学不会,我也不强求你留下,你再重新去我店门口摆摊就是了。”
张姣浅笑,她一向佛系开店,营业时间短,三五不时还会关门休个假。但因为甜品味道好,光顾的客人很多。
店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雇佣的小姑娘,有时客人多,两个人的确有些忙不过来。
凤婶犹豫了半天,答应了。
她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亏,今天遇见好心人愿意帮她,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认真学认真干活,好好报答人家。
“那欢迎你加入。我们店里工作还算轻松,九点开门下午六点关门。薪水每个月两千三,包午饭跟晚饭,也可以直接领补贴。”张姣一边走,一边给凤婶讲工作待遇。
凤婶时不时嗯一声,目光坚定地跟着。
不多时,凤婶站在甜品店门口,抬头望着大门上的牌匾,行楷书写的“玲珑”两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大气。再透过落地窗向里望去,精致且不缺舒适。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华丽的店面。
张姣请来帮忙的小店员田甜早早就来开了店门,虽然只会做几个简单的甜品,可冲咖啡的手艺已经极好了。老板娘没来,她就给顾客卖咖啡。
“老板娘,你来啦!”田甜人如其名,小圆脸大眼睛,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笑着看张姣时,眼睛里似带了光。
张姣不否认,当初决定请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她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