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实在甜美,况且这话若不是真心着想,对于伏天临而言,神子和掌教之间闹得越僵越好,又何必出言相劝,缓和关系?
至少她这么说,掌教身为至强者,也不好再在小辈面前如此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了。
虽表情不愉,他到底重新坐下,将视线挪向自己夫人那边,不想看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免得郁气又起。
付甜甜便微微叹息,同神子低声说:“神子,你也别生掌教的气了,若不是关心你,又何必说这么多得罪人的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万不要因为首席和掌教生分,那样的话,首席也会难过的。”
她此刻就像一个夹在两方之间左右为难的人。
江听玄到底因她的关系面上冷色淡了些,他低低答她:“好。”
若不是掌教执意偏见,他也不想和自己的父亲争吵,只是方才付甜甜提起她和伏天临拜入掌教一脉这事,不知为何,江听玄总觉心中有些抵抗。
见他答应,付甜甜又看向扭过头去的掌教,也温和劝道:“掌教大人,我们还年轻,年轻人若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掌教大人海涵。”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天极掌教若是再不依不饶,反倒显得他这个当长辈的没有气度。
瞥了她一眼,掌教似乎从鼻腔里溢出来的字眼。
“嗯。”
他冷漠地‘嗯’了一声,依然没有看江听玄,只是盯着自己的妻子。
掌教夫人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你多大了,还跟孩子计较?”
江赫海声音有些闷:“我才没功夫和这逆子计较,我管他死活作甚?”
这话显然是句气话。
掌教夫人也没放在心上,只看了眼付甜甜和江听玄,语调温和:“自家人聚一聚,不说那些了,甜甜,你尝尝我新制的花茶。”
“好啊。”
付甜甜笑颜如花,欣然点头。
掌教夫人便从屋内拿了花茶来,给几人都泡了一杯。
端着清香怡人的茶水轻抿一口,付甜甜才赞道:“您的茶总是最好的,我在旁的地方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
“那是自然。”
掌教夫人还没开口,掌教便已漠然炫耀:“夫人的茶乃本宗一绝,不是谁都能喝到,你这小辈已然是幸运。”
这话多少有些带刺,可付甜甜却没有丝毫回击的意思,依然笑容盈面:“那我真是十分荣幸。”
她态度骤然改变,让天极掌教有种说不出的别捏,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狐媚自己儿子的红颜祸水和蓝颜祸水突然一改性情开始恭维他,这滋味总有些诡异,让掌教本能地心生防备。
他本不用在乎两个小辈如何,可之前种种却让他没法忽视这两个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修者。
于是在既温馨又诡异的气氛中,四个人安静地喝了一会儿茶。
许久,掌教清了清嗓子,开口:“好了,也见过你母亲了,便先退下吧,我与你母亲还有些话说。”
他虽最近有些易怒,可和掌教夫人的感情却一直很好,江听玄在人群中时,他总会多关注自己的儿子几分,但当掌教夫人在时,掌教的目光却大多数都放在掌教夫人身上。
江听玄沉默地起身行礼,一字未说,可见父子之间依然有不小的隔阂。
付甜甜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行礼退下。
离开了掌教夫人的院子,两个人缓步走在宗门大道上,一如从前那样。
江听玄眸光微垂,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