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上。
耳边传来温润的青年音。
江舟川渡皱眉,谁啊,能不能不要再吵了。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皱起的眉头哭笑不得:“小山君?你家地址在哪?你不告诉我可就没法回家了。”
家?
江舟川渡捕捉到关键词,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出租车内黯淡的光照下来,昏黄朦胧。
所有见过江舟川渡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青年确实是丰神俊朗,但相比于亚洲人较柔和的长相,他反而更偏向于一种饱含攻击性的美。
他鼻梁高挺、颌线分明,一双眼睛尾梢微微上扬,极易带来压迫感。小时候脸蛋肉嘟嘟地看起来还带着些可爱,等到长大完全褪去青涩后,就显得凌厉了点。一旦他脸上没有表情地发呆,随意扫一眼就像含着冰。
但现在,喝过酒的江舟川渡眼梢飞红,目光是带着懵懂的柔和,再衬上恰到好处的灯光,一下削去了外貌带来的距离感。
他摸索两下,迷迷糊糊间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出租车上。
诸伏景光无奈再次轻声询问:“你家在哪?”
被酒精搅成一团浆糊的大脑缓缓开始运转。
他记得,silver说过,家应该是自己和亲人或者爱人的共同居所。
碧蓝色的眼眸垂下,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碎碎念:
“已知,14号没有亲人,江舟没有爱人,可得……”
诸伏景光只看到青年嘴唇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声音,于是问:“你说什么?”
他抬眸,音量忽然放大。
“没有家。”
寂静忽然在车内驻足。
连一直没出声的司机都抬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诸伏景光皱眉,之前被敲诈时随手破财消灾、在医院留下一小沓钞票,足可见青年生活富足,财力丰厚。
所以,他现在说的“没有家”,应该并不是指“没有住宅”。
诸伏景光思考两秒,决定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不要深究。
不论对方到底具体说的什么意思,都必定不是他在清醒状态下会主动提及的话题,现在细问反倒有趁人之危揭人伤口的意味。
他装作没听到前面一句似的,脸色不变,和善问道:“你现在具体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