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久,说:“可以买很多很多茉莉。”
她说得也没错。
房子最后还是没有换,那天晚上,他给她买了一屋子茉莉,摆满整个阳台。
但是,她本来,可以做一个,不知道这些事的人。
焦臣杭没答应她的提议。
翌日,附近的酒店仍然人满为患,他干脆在附近,给焦母和姑姑短租了一间新的一居。
他没给两人思考的余地,直接连人带箱子放到了车上。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改大门密码。
然后扔了一部分床品,换上新的。
焦母并没有因此善罢甘休。
之后的每个周末,她都会以各种理由,上门,要求见面,或一起吃饭。
偏偏周末,焦臣杭和钟颜一般都在家,就连反驳的理由都很难找。
四个人一起吃饭,气氛总是很奇怪。
这次来北京,焦母的态度较之上次发生了相当微妙的变化,自从知道了有那份婚前协议,她对儿媳妇就变得非常不客气。
饭桌上,姑姑问:“小焦的媳妇在做什么?”
焦母就接嘴:“她在油画馆。”
姑姑又问:“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我去油画馆参观,可以找你做向导吗?”
钟颜摇头:“我是策展人,如果有画展要开在油画馆,是我来负责整体布局。但向导,我没有做过。”
焦母插嘴:“没关系,不会你可以学啊。”
焦臣杭摔了碗。
每一顿饭都不欢而散。
进入下半年,焦臣杭变得非常忙碌。
他跟母亲私下聊过很多次,但两人的想法始终无法达成统一,最过分的一次,她闹到公司里。
焦臣杭气到头疼,转头才知道,她也去油画馆找过很多次钟颜。
但焦母找钟颜做什么、期间两人说过什么话,钟颜从没有告诉过他。
钟颜,有很多事情,没有对他说。
生活节奏被母亲打乱之后,他时不时就要抽出空去处理下焦母搞出来的问题,但事实上他和钟颜,有很长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焦臣杭忽然觉得,问题比他想象中棘手。
他破天荒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您很想看到我们离婚吗?”
焦母给出的回复是:“她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确实难搞。你现在也没那么缺钱,她又给不了小家什么经济支持,不如换一个开销小又听话的。”
“你听着。”焦臣杭打断她,平静地说,“如果我和钟颜分开了,我不会再跟任何人结婚。”
焦臣杭说这话的时候,很难说自己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震慑一下母亲。
但焦母好像终于找到了爆发点,跟他大吵一架。
从这天起,两个人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
或许,乱七八糟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变成了常态。
焦臣杭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钟颜也总是在上班途中被打断。
八月,原定在初秋的婚礼不得不推迟。
钟颜的父母听说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在他们看来,只要还没对外公开,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钟母表面遗憾,主动问:“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