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温栀不喜欢吃月饼,什么口味都不喜欢吃。
但沈明恒要做,她还是会吃。
沈明恒抱臂靠在门边,垂了下睫毛,随即抬起注视着温栀,尾音低醇悠悠扬扬,“我走了。”
“嗯。”温栀听的嗓子有些干,无心工作,想下楼跟沈明恒一起玩玫瑰――不,是一起做月饼。
房门关上,沈明恒彻底离开。
温栀起身端起桌子上的橙汁一饮而尽,压下躁动,离开办公椅走出了书房。
外面下起了暴雨,倾盆大雨泼向大地,风卷着雨猎猎作响,撞到落地玻璃上,冲刷着玻璃。院子里的玫瑰已经全部打残,沈明恒坐在餐厅摘玫瑰,沈毅文在旁边喝玫瑰茶,空气里弥漫着玫瑰的香气。
真打算做玫瑰馅月饼?
温栀走到冰箱处取了一瓶水,老爷子喜欢买饮料,冰箱里塞满了不健康的碳酸饮料,她拎着水走到餐厅把瓶子递过去,“帮我打开。”
“喝花茶吗?”沈毅文给温栀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道,“比清水好喝。”
“谢谢。”温栀喝了一口花茶,看到沈明恒把水拧开递给她,接过来放在面前,她还是喜欢喝白水。
温栀挑着沈明恒手边的花瓣,沈明恒的手指好看,鲜花落在他的指尖,娇艳欲滴。温栀没忍住,伸手摸了下沈明恒的手指。
沈明恒以为她要花,把一朵玫瑰递过来,“忙完了?”
“我认为,陪你做月饼比工作更重要。”温栀接过玫瑰花,她不吝于说情话,说道,“中秋快乐!”
转头对沈毅文道,“爷爷,中秋快乐!”
沈毅文端着茶杯,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笑了起来,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过了。
“中秋快乐!”
沈明恒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很有耐心。他教爷爷和温栀做月饼,两个人笨手笨脚,一个不注意,他们把月饼做的稀碎。
温栀没有参加过这种家庭活动,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熟能生巧,渐渐可以脱模出完整的月饼,不露馅也不歪歪扭扭,她把完整的月饼小心翼翼放到烤盘上。她的是兔子形状,沈明恒做了一颗太阳形状,沈毅文做了一颗月亮。
“你们的奶奶很会做月饼。”沈毅文突然开口,看着烤盘上的月饼,笑了一下,眼睛里有泪,“明恒的厨艺遗传了奶奶。”
沈明恒看着满盘奇形怪状,送到厨房。
温栀取了一块冰皮捏着兔子的形状,“奶奶也是很温柔的人吗?”
她在敦煌时听沈明恒讲过沈毅文和他的太太,十八岁一见钟情,之后便订了婚。一生一世一双人,二十年前老太太去世,之后他就剩一个人了。
“她很温柔。”沈毅文提起来太太,眼里有光彩,他转头看向窗外,“她像月光一样美丽温柔。”
温栀捏着剩余的月饼皮,看着厨房里的沈明恒,“你想她吗?”
“我很想念她。”沈毅文道,“我是无神论者,因为她,我希望这世间有转世,我能与她再过一生。”
温栀又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月亮,快步走向厨房,把这颗月亮放到爷爷的月亮旁边。
他们在家做了半天月饼,烤出一堆奇形怪状。
中秋夜没有月亮,下着暴雨。晚饭十分丰盛,中秋节过的隆重而盛大。
沈明恒开了一瓶桂花酒,打开餐厅的电视,桂花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温栀取了一块玫瑰月饼,切开递给沈明恒一半。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过中秋节,月饼馅料没那么甜,有着巧克力的香。
沈明恒把他那一半切出一部分,送到爷爷的盘子里。
电视上放起了漫天烟花,整个世界一片绚烂。
温栀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下,笑着看对面的沈明恒。沈明恒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沈明恒先笑了起来。
他唇角上扬,黑眸中有笑溢出。
有了沈明恒,从此她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