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大梁的“宫廷洛家菜”,这后代御膳洛家菜传人的称号,都被人抢了去!
更被说她现在这具身子的原主人,在洛樱接收到的记忆里,作为洛家如今唯一的后代,从小到大连厨刀都不曾碰过!
往事百年,过往云烟。
洛樱心里念叨,倒是真应了那人当初对自己说的,便是亲生的孩子,大多富不过三代,儿孙自有儿孙福,后辈之事,哪里管得了呢。
更何况,这与洛樱
的血脉关系,早已经不知道隔了多少辈多少层。
洛樱初来之时,得了这原身的记忆,通身上下摸出来三张红票子和零碎的几个铜板,所幸的是,她尚且有一瓦遮身。
原身的父亲是个混不吝的赌徒,自知将祖宗家业都败得一干二净,这对父母早已消失在天边不知道何处躲债去了,徒留下小姑娘一个人,守着如今仅剩的一处家业——十八岁的成人礼,北方影视城内的一处二层小楼。
小姑娘大学不过是刚刚毕业,如今孤零零守着这里,父母家人联系不上,心里的坎过不去,竟是寻了死,随后百年前的老祖宗洛樱便来到了这具身体里。
洛樱回身找了抹布,将沾了雪花有些湿漉漉的电瓶车擦干净,她满意地点点头。
她洛樱在的地方,不管是灶间厨房,还是旁的东西,都要干干净净的。
今早出去这一趟,算是特殊的外送。
洛樱刚来到这具身体里,虽然有着原身的记忆,但彻底融入这现代社会也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
原身浑身上下的钱粮数得过来,洛樱总得谋生计。
她将这处小二楼拾辍出来,淘换些老家具开门营业,得了这附近的邻居张叔不少的照应。
眼下洛樱这店子里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支应全局,不做外送。但今早上张叔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说是能不能帮忙做点热乎东西送到片场,大雪一下,再加上凌晨三点,影视城实在没几家店营业,就求到了洛樱这里。
张叔对她有恩,也说了就这一次,她就应了下来。凌晨三四点,做吃食生意的大早起来,算不得什么事。
亲自送完这个特殊的外卖,墙上的老旧时钟划过半点,洛樱套上围裙,将头发拢起,从冰柜中拿出肉馅和馄饨皮,一手捡皮,一手放馅,手指翻飞之间宛如蝶翅高飞。
《征西》片场之内,包裹严实的餐盒已经被打开,热气扑面。
今早上这场戏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不到三十个人,拍完了就见群头老张拎了个大袋子,说是让开馆子的亲戚帮忙做了点吃的,大家伙暖暖身子。
大雪滔天,人家特意做的,都是心意,再加上委实又冷又饿,谁也没说拒绝的话,沈湛也接了过来。
餐盒的保温效果似乎极好,在寒风大雪中冻得僵硬的双手触上去,也觉得暖融融。
透明的圆形餐盒之内,汤色鲜亮,宛如白团子的小馄饨浮动其中,一两颗青菜若隐若现。
沈湛舀了一勺汤入口,舌尖陡然一烫,热汤在唇齿之间徘徊,馄饨汤带着骨汤的醇厚,又带着一丝鲜,瞬间滋润了味蕾。
小馄饨的面皮几近透明,能够清楚地看清扎实的内馅。咬上一口,宛若蝶衣的馄饨皮透透的,肉馅无比滑嫩,几乎无需怎么咀嚼,便顺着喉管滑落胃袋,无比熨帖。
沈湛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一碗小馄饨连汤带水地下去,热气贯透了四肢百骸,只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
身边的导演吨吨吨地喝光了馄饨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汤鲜味美,回味悠长。
“老张,你家亲戚手艺绝了!”
天光渐亮,这一场大雪夜戏拍完,剧组吃完收工,一行人回到酒店补眠。
墙上老旧的时钟将近整点,洛樱打开店门,雪花簌簌落落,街面上又覆上了一层银白。
洛樱抬头看着落了些积雪的瓦檐,身后传来一声吆喝。
“老板,来一碗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