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若不是王若霜的调令,那些私兵怎会贸然离开京郊驻守之地。
定是凌序在骗他?
眼瞧着黎王沉默不语,似是在揣摩自己说出口的话的真假,沈清端也懒得再与他费嘴皮子工夫,便道:“你与嵇康的事,王妃已经知晓了。”
他自高墙上抛下来的话音便如同从天而降的炮焰一般将黎王砸懵在了原地。
嵇康。
嵇康。
凌序怎么会知晓?他明明从未在人前显露出半分踪迹来。
还有若霜,她也知晓了自己与嵇康的事?
黎王忽而觉得自己的心肠脾肺都扭在了一块儿,痛的他龇牙咧嘴地叫喊了一声,似是借此方法要将心头的慌乱压下。
“你这是在给本王泼脏水,王妃怎么会信了你的胡言乱语。”
“王妃信不信,王爷只看您的私兵在何处,不就知晓了吗?”沈清端不疾不徐地反问道。
是了。
他的私兵已不见了踪影,除了王若霜,没有第二个人能调遣的了他们。
所以,王若霜相信了凌序的话?
“王爷聪明一世,却只留下了两处纰漏。第一处是对我起的杀心与恨意,我举旗谋反,杀回了京城,给王爷您增添了多少烦忧,王妃定然也想不明白,明明王爷可以将我收为己用,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王爷您擅弄人心,又有雄性才干,应当不会心胸狭隘到容不下我这个“废太子”的遗党。”
话未落。
下首的黎王已在一夕之间变了脸色。
“若是为情所故,则又说得通一些。王妃不是蠢人,王爷您在嵇康死后可是消沉了一段时日,还不舍得将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烧毁。”沈清端忽而做出了顿愕之状,只道:“是了,人死灯灭,王爷自然不舍得。这便是您的第二个错处了。”
黎王眸色阴沉,额间青筋凸起。
如此一来,王若霜便是因爱生恨,故意调走了他的三万私兵。
怒意上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句:“贱人。”
高墙上的沈清端虽听不真切黎王的呓语,却能从他怒意凛凛的神色中瞧出些端倪,只笑了一声道:“我答应王妃不杀你,如今你已再无与我抗衡的能力,不如离去吧。”
黎王扬首望向高墙上面貌清雅的沈清端,心间的怒意滞缓着消下去大半,只剩一股恍如隔世的疑惑之感。
他就这样败了吗?仅仅只是因为去了一趟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