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苏荷愫便又饮下一杯果酒。再想饮时却被沈清端悄悄挪开了酒杯,只道:“一会儿软软该晕奶了。”
话音一落。
苏荷愫一时间便羞红了双颊,由此还不够,那红晕还染到了耳朵根上。
众目睽睽之下。
沈清端说出这等孟浪之语,当真是……当真是太过大胆。
一刻钟后。
黎王祝完了寿,便又坐回了西边靠角落的座椅中,与黎王妃相视一笑后,将菜碗里的胭脂鹅脯夹给了她后,说道:“父皇很喜欢。”
黎王妃莞尔一笑,姣美柔意凝于她羽扇般的睫毛上,黎王瞧了心里总会熨帖几分。
他说:“辛苦王妃了。”
话音未落。
几个内侍已领着醉醺醺的太子李兆走进了西华池内,他虽已灌下了好几碗醒酒汤,此刻却还陷在欢愉之中,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朝着上首的明侦帝说:“儿臣见过父皇。”
下首的大臣们俱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虽则不敢当着面议论这位储君的作风,可那裹着笑的神色里已漾着不少讥讽之意。
先头黎王给明侦帝挣来的面子尽皆砸在了太子之上,幸而孙皇后在一旁好言相劝了几句,连苏贵妃也笑道:“定是因着皇后娘娘的生辰,太子才会这般高兴,陛下可别生气。”
明侦帝到底要给中宫皇后几分薄面,便冷着声让太监们将李兆扶到座位上,并吩咐:“多给他灌些冷水,不许他喝酒。”
这一茬才算是接过了,只是孙皇后心里惴惴不安的很儿,又恼怒太子不听管教,禁足至今好不容易得以露面,竟还做出如此丢人的事儿。
可见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若是自个儿生下了个嫡子,必不会像他这般贪色愚蠢。
宫宴至一半时。
近来明侦帝极爱看的那一班歌伎却不知怎得不肯露面,明侦帝正好有一肚子气没处撒,当即便沉声问:“抗旨不遵,莫非是找死不成?”
那乐庭的总管太监立时颤颤巍巍地跪于下首,回道:“并非是那些歌伎们抗旨不遵,只是领舞的灵昭姑娘不见了踪影,她乃是这曲《惊鸿舞》的领舞,少了她便是少了舞眼。”
明侦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吩咐身后的御前总管:“派人去将那灵昭寻出来,若是她有意误了时辰,便关到慎刑司去。”
这话一出,众人已知明侦帝心情不善,当即便说了不少好话来奉承这位君上。
苏贵妃也斟满了一杯酒,软若无骨的柔荑有意无意地攀上了明侦帝的臂膀,盈盈一笑道:“那灵昭姑娘舞姿是好,可却不及妙音妹妹,不若让她来给陛下献唱一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