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出门,将滑板往地上一扔,灵活地踩上去,滑远了。
风将他的夹克鼓动着,往后,如同一只欲飞的大鸟。
这条路上,随处可见那些买艺的流浪者们,他们面前都放着一个放钱的容器。
江尧边滑边扔钱,滑板经过的地方,萨克斯、小提琴、电吉他、手风琴、长管依次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江尧侧耳,听手机里的声音,叶柔那边安安静静。
她不在这段路上。
滑板继续往前,如法炮制。
连续过了三段路,江尧终于在耳畔听到了轻快好听小提琴声。
他从滑板上跳下来,沿着那小提琴附近的店铺一家一家的找。
终于,他在一家卖陶瓷工艺品的店里,看到了叶柔。
江尧看了下手表,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电话里的叶柔说:“柔柔,8:12,我找到你了。”
叶柔转身,见江尧抱着滑板,长身玉立在门口的光亮,他喘着气,脸上尽是潮湿的汗水,眼睛星星一样,短发戳在眼皮上,眉宇间的笑容恣意而张扬。
在他身后,流浪的歌手在重复着单调炽烈的歌曲——
“ir,ir,”
(我不能失去你)
“tuaour,”
(无汝之爱,吾将死)
“ir”
(与你相守,方能永生)
……
叶柔眼窝莫名泛热——
那一刻,叶柔甚至觉得,眼前的江尧,和记忆里那个抱着篮球朝她走来的少年,重叠到了一起。
江尧快步进来,低头从敞开的外套口袋里抽出一朵鲜妍的玫瑰,递给她。
叶柔伸手接过玫瑰的刹那,江尧忽然将她拉到怀里抱住——
叶柔有些意外,她推了他:“江尧,你今天喝酒了吗?”
江尧:“没有。”
叶柔:“你现在有点不理智。”
江尧打断她:“我当初就是太理智,才会连一句喜欢你的话都没说。那年冬夜,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柔柔,求你,再给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越说声音越低,就像是在祈求。
冬雪在荒地里消融,
太阳炙烤过潮湿的土地,
她第一次,
看到了,
掩藏在地底的绿芽。
许久,她说:“江尧,我可能没有那种热情和精力,去探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