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特三人分别占据会议长桌的一边,相互之间隔得老远,不复最初的亲密。
“没想过回帝庭吗?”班卓看着他,率先开口:“我记得砂之海的执政官是五年一换,算算你这第二任期都马上快到时间了。”
他揉着太阳穴,脑袋被一炮轰成碎片的情况就像发生在上一秒,痛感敲击着神经。
班卓像蛇一样嘶嘶地抽着冷气,脸色不太好看:“这届官员推举从这周开始,我和泰利耶帮你活动活动?”
他不怀好意,提亚特家族的人都快死绝了,以前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在日渐消耗中变得稀薄。
在砂之海提亚特是说一不二的执政官,在和平的状态下回帝庭,他就是个空有名誉,掌握不了实权的将军。
军部里的边缘人。
泰利耶的手撑在桌上,手指一直在无意识抠挠腺体。
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出丑,来之前特意打了抑制剂,他转头,鼻尖移到肩后,假装不在意地去闻身上有没有味道飘出来。
后脖颈一直在发烫,让他有种自己正在散发味道的感觉。
提亚特没理会他,转向泰利耶,对他冷嘲热讽:“别嗅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没有味道。”
但是他的表现太明显了,结合泰利耶之前在莱尔楼下路过的场景,提亚特烦躁地说:“因为beta搞成这个样子,时刻都散发出求偶信号的alpha,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种人也能继承王位吗。”
泰利耶抚着额头:“注意你的措辞,我能否继承王位,和自身难保的你没有关系吧。”
他冷笑,看向班卓:“你刚才说的我很同意。”
“没什么可活动的。”泰利耶说:“砂之海建造之初,提亚特就一直坚守在这里,后续的发展和维护,一直都兢兢业业。”
“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回到帝庭。”
班卓和泰利耶之间是没有私仇的,双方在短暂的眼神交汇中达成一致,先把提亚特架空,让他出局。
提亚特微笑:“真希望我父母还活着,看看他们舍命救下的,到底是一只怎样的豺狼。”
泰利耶对这件事很介意,他父母去世后,两人很长一段时间内同吃同住,有很深厚的情谊。
“射杀王储是死罪,就算伯父伯母在世,也会被你连累。”班卓看情况不对,立刻插嘴道:“你要感谢你有一对好父母。”
“用自己的死亡,提前为你积累下谋逆的资本。”他说话很不客气。
虽然和泰利耶达成了暂时的同盟关系,但不代表他会放弃挑拨两人的关系,从中搅混水。
“你再说一遍。”提亚特咬牙。
“你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啦?”班卓满脸问号,表情浮夸:“我说你父母以前的死,都是为了现在的你啊。”
班卓坐在原地,仰头看着腾地一下站起来的提亚特,却有种居高临下俯视对方的感觉:“好惨,还好婚礼被打断了,不然嫁给你这种人,你老婆可怎么办啊。”
“她知道你是这种人吗?”他双腿交叠,想起初次婚礼时,莱尔死于温顿刀下,浑身是血的画面,低声说:“还真是不幸啊。”
提亚特抬头,看着顶上的光,冷嗤一声,他眼珠微转,余光看见班卓那张正在假笑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话里满是讽刺:“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吗。”
“想把我搞烂,让我出局,然后接手我的财产啊?”提亚特眼神里充满蔑视:“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提亚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刻意,撇着嘴想,他整个家族被基因病缠身,是索兰有名的短命贵族。
“你很得意,很开心啊。”他说:“搞不好你都活不到四十岁。”
“索兰人平均寿命一百一十。”提亚特怪腔怪调地说:“四十,正是大好年华,你死了某个恶心的alpha刚好可以趁机上位。”
提亚特脚步轻快,走到班卓面前,俯视他:“你今年多大了来着。”
他掰着手指数:“好可怜啊,人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班卓猛地暴起,把提亚特按在桌上,给了他一拳,他偏着头擦了擦嘴角,继续说:“老国王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
“泰利耶现在当然不可能跟莱尔在一起,等你死了,差不多也把国王熬死了。”他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同盟特别稳固啊。”
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他又不是瞎子。
他呼出一口气:“仔细想想,像你这种好拿捏的短命鬼,选你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