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瞥他一眼,声音沙哑:“我不要,我只要喝水。”
她说:“正常的水。”
“在沙漠里收集冷凝水,至少一夜。”他把包装袋撕开,捏着她的嘴,准备往里灌。
她甩头挣脱,一口咬在他虎口上,牙齿楔进他肉里。
泰利耶就这样看着,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闹够了吗。”
他拎着莱尔的脖子,迫使她的脑袋往后仰,趁她张嘴的时候,把营养液挤进去。
他喂进去多少,莱尔就吐多少出来。
泰利耶捏着袋子的手,背上青筋直露,他把营养液送进自己嘴里,没有浪费一滴。
“你这种人,迟早死在沙漠里。”他冷声说道,转身就往外走。
泰利耶是个情绪很稳定且极度冷静的人,怒气上头也不会摔门。
他在莱尔的瞪视中,快步离开。
少了一个人,安全屋里瞬间安静,没人说话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这个装置没有窗户,只有一些看不见的缝隙,让风送进来的同时把沙子过滤掉。
这种无理取闹式的僵持更像是一场较量,他想把她变成心目中想要的形状,就要付出代价。
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和征服的人和物,是掀不起太大波澜的。
尿液循环过滤后就是干干净净的水,她没有那种死到临头了还要做作的坚持,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
这种既不愿意喝水,又不愿意使用营养液的轴,就是对他的试探。
莱尔枕着背包,躺在地上,泰利耶已经出去几十分钟了,她差不多也该出去看看了。
泰利耶蹲在不远处,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沙子,他像雕像一样,两只手指捏着沙鼠细长的尾巴,看着它在手边徒劳无功地挣扎,玩弄猎物。
余光看到莱尔慢吞吞地往这边走,走一步停三步,犹犹豫豫的。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会儿抠抠手,一会儿又假装看看远处的天,目光蜻蜓点水一样从他身上跳过去。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磨了十几分钟,最后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
看见泰利耶眉眼一如既往地冷峻,她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怎么不进去待着。”
他觑她一眼:“进去待着,然后被你气死吗。”
“哦。”她没话找话:“那你就是想吓我呗。”
泰利耶:“不太想听你说话,你口水还没干掉吗。”
这种时候她又很乖觉,她趴在泰利耶背上,两只手垂在她胸前,脑袋倒吊在他眼前:“我想喝水。”
泰利耶突然就明悟了。
他很敏锐的从莱尔的语气中嗅出她的真实意图,心念电转间,他就知道了,她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她也在想着驯服他。
从一开始,她的服输就笼在一层昏黄的迷沙之中。
事情突然明朗,泰利耶好像摸到了一点真相的边。
他打开面罩,将面容暴露在她眼前,反客为主地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去吗?找水源这件事,不是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办到的事。”
“天色暗了,温度也在下降,沙漠里那些危险的动物都会趁着夜色出行,我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