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吗?”林晚星笑问道。
林鹿戳了戳她搁在腿上的卷子,问:“老师,那我能把我的卷子带回家吗?”
“你拿卷子回去要干嘛?”
“就……就我……”林鹿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那我不拿了。”最后,他下定决心般说道,一溜烟跑了。
对学生们来说,训练本来就是乘兴而来,那么败兴时了就散伙儿也很正常。
那么留下的人,又只有付新书。
实际训练时间算上热身,只持续不到一个钟头。
付新书脸上原有微微薄汗,现在被傍晚的风一吹,他脸色冰冷。半干的球衣贴在削瘦的肩胛骨上,显得他格外孱弱。
付新书也也不说话,很僵硬地站在风口,半转身,看着其他同学散场的方向。
林晚星没有办法,她把放在身旁座椅书包扔到地上,拍了拍空位,示意付新书来自己旁边坐。
小付同学转过头,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集体训练会不欢而散,也因不理解,而不愿意开口。
林晚星没主动找他说话,在付新书坐下后,她还在看那些卷子。
怎么说呢,虽然这些试卷是同一次考试的内容,也有很多因缺席直接被判0分,但学生们其实还是偶尔会认真写点什么,虽然写的未必是正确答案,很有可能只是在答题卷左上角画了一只小乌……
“老师。”付新书终于开口了。
林晚星淡淡地“嗯”了一声,品味乌龟的画法。
接下来又是尴尬而长的空白音。
“我们不是不想好好学习,是……”这句话大概付新书自己都觉得有问题,于是又说不下去了。
“慢慢来,想说什么都可以讲。”林晚星见他实在太难,转头看着学生的眼睛,她从地上拎起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打开盖子抿了一口,缓和道,“不用担心我听了会不开心。”
天光已从傍晚入夜,从远处传来或一声轻一声重的蛙叫。
付新书:“老师,我很多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一样,反正你和我之前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这可能是句夸奖,林晚星望着学生复杂的目光,说:“谢谢。”
“老师你总是给我们很多希望。你第一次来找我们,就说要组织大家一起参加足球比赛。你别看秦敖那样,他其实也很高兴的。就你知道那种稍微有点盼头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