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抬头瞄他一眼,点头说:“对,可能是你经常在我床铺边晃悠,那里就染上了你的味道。”说完就继续吃饭,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微生律悄悄看向简云台,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夜的沙漠静悄悄的,一片拱形黄灯帐篷之上,是蓝紫色的星空,更远处是蔓延千里的沙黄地平线。简云台睡得很早,几乎是天色一暗,便捧着个小茶壶回到了帐篷中,大约十点钟就上了床。
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慢,俨然一幅沉沉睡去之相。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凌晨时分,帐篷的门帘被人轻轻掀开。
微生律走路没有一点儿声响,悄无声息地进了帐篷,蹲到了床铺旁边。
他垂下眼,叹气凝视下方。
简云台是面朝外侧着睡的,黑而密的眼睫低低垂着,半张脸都压进了松绒的枕头里。仅仅露出的另外半张脸,与下颚线相连,瞧着白皙,又格外具有生命力。
虽然说每夜他都会趁简云台睡着以后悄悄爬床,在简云台醒来之前又悄悄离开,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分床睡的。但……这和真正睡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以往都是肢体交缠,亦或者抵死缠绵。现在就只能睡在几厘米外的地方看着。
就只能看着。
微生律抬起手臂按住床铺,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又躺在床铺边缘处。今日简云台睡得格外靠外,因此他也几乎有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正准备掩好被子入眠,身边的简云台突然动了动,极其不老实地抬起膝盖,架到了他的小腹上。
微生律一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简云台睡着后一般都很乖,几乎不动。
微生律有些犹疑不定,下意识坐起身来。他的身形向上移动,简云台的膝盖便挪到了他的大腿上,从他的腰腹一直蹭到了大腿。
“…………”微生律瞳孔猛地一暗,呼吸错乱了一瞬,抿着唇半晌都没敢再呼吸。
帐篷里面静悄悄的。
只有简云台深眠时的轻轻呼吸声。
微生律抬起手掌,抚向简云台的后脑勺,五指插入后者脑后的碎发之中。指尖震颤抚了几下后,他发觉再这样下去可能就糟糕了,便展臂探身,悄无声息托起简云台的膝盖,将其向一侧轻轻推开。
正准备掀开被子离开,去冲个冷水澡。后腰处突然一紧,他被一股力道拉着坐了回去,随即腰胯间一重。
“这次,”方才还在“深眠”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笑吟吟跨坐到了他的腰上,凑到他的眼前,用气音拉长语调说:
“抓——住——你——了——”
微生律瞳孔骤然变得更暗,静了静,半晌后他才抬起眼睫笑,嗓音中荡着一丝沙沙的哑,“抓住我了,然后呢。”
“然后啊……”简云台眨了眨眼睛,无数次的生离死别,无数次的无奈放手,他抓住了微生律,便打定主意再也不会放手了。
回神之后,简云台弯下眼角说:“你想怎么样?现在难道不应该是你向我解释的时候吗?”
“没有解释。”微生律扣住他的腰,态度十分从容不迫:“我就是想你了。”他依旧执着于方才的那个话题:“抓住我了,然后呢。”
是惩罚,还是奖励。
说这句话时,微生律的眼角下燃着大片大片的绯色,白色的长发披落肩,略显凌乱,不似从前那般柔顺规整。
简云台默默吞了下口水,垂眸注视着微生律脸上克制的忍耐神情,也跟着有些情动。明明大漠里夜间寒冷,可帐篷中又好像无端燥热,他突然想起晚饭时自己说过的话——都最后一夜了,何必折腾。
简云台喉结动了动,红着脸小声问:“那要不然我们就……折腾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