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影消失,蔺泊舟低头看这身沾血污的王服,想吩咐下人准备沐浴,王府门口的大道有人匆匆而来。
“王爷,拜帖。”
长史陈安,脚步匆匆。
蔺泊舟如今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拜帖会自动挡在门房处。可他居然拿了一封过来。
和他对上目光,陈安立刻点头:“不出王爷所料,乃是礼部侍郎下的拜帖。”
礼部,朝廷最有名的清流党集结地。
清流相对的是浊流,浊流,便是以蔺泊舟为首的奸臣集团。他和内阁首辅权势滔天,身份尊贵,在朝廷呼风唤雨,视其他官员的陟罚臧否为心情所使。
但礼部掌管科举,借着师生之谊,年轻一辈的预备役官员大半依附他们,所以潜力也不能小觑。
陈安表情恭敬:“礼部侍郎与清流党过从甚密,清流党厌恶王爷,他与王爷素来的交情也寡淡。但如今下了拜帖要见您,说是关心王爷的眼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蔺泊舟垂眼,捏着那张信纸,轻轻嗤了声:“他们倒聪明,这么快探到了口风。知道本王不愿回内阁,有意要逼出一条更大的鱼,也知道陛下旨意偏向了本王,这次挑拨计划落空……他特意过来拜见——”
顿了顿,“不出所料,是来求饶了。”
陈安冷汗一冒:“所以这次弹劾,背后的主使者当真是清流党吗?”
蔺泊舟指间夹着拜帖,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本王先去沐浴更衣,让他在茶厅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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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一排的木格,上下排了几排。
重重叠叠,又横向摆为一整间的博古架。
眼前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玉簪,通体莹白润泽,触摸的时候像摸着一块冰。孟欢刚碰了碰,便凉的轻轻“嘶”了一声。
背后,徐圩笑呵呵道:“夫人,这是上好的蓝田玉。”
孟欢:“哇。”
哇完,走向下一格。
“夫人,这是独山玉,色彩鲜艳,质地细腻。”
再看。
“这是岫岩玉,坚韧温润,光泽透亮。”
同一款形制的玉簪,居然有这么多种玉石款的,实在是壕无人性。
“呵呵呵呵呵……”徐圩抬手,“夫人请,这边还有。”
他拈着胡须,见孟欢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表情恭敬,内心也有几分轻视。
前两天他的女儿因为得罪孟欢被蔺泊舟差人打了,他跟王爷几年,没想到面子还抵不过一个小妾。
哼。他心想,礼科给事中,一个小官的儿子。
王府的奴才都比他见过世面。
孟欢没意识到他的心思,专心留意眼前的金银珠宝。
方才蔺泊舟pua皇帝,孟欢看在眼里,心中不得不赞成原主的选择。
伴君如伴虎,跟着蔺泊舟没有好下场……他要攒钱,够了就跑,跑的越远越好,当个小富翁,过上不用再看蔺泊舟脸色、不用担心被他杀害的幸福生活。
拿一串镯子。
再拿一串。
再拿一串……
都想拿。
孟欢抱着沉甸甸、满怀的金银珠宝,手臂纤瘦,都快搂不住了,想想又放了一些回去。
够了够了,到时候拿不动。
徐圩保持微笑:“夫人随意挑选,让下人帮你拿,夫人原来的首饰都不够华丽漂亮,多选一些,增添颜色,王爷看着也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