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说自己不守规矩,身为公主没好好待在自己的披香殿里,也怕他因此为难临渊。
好在临渊不曾多问。
她的话音未落,临渊便已起身。
祈风台上并无可以藏身的地界,唯有一座巨大的朱雀雕像立在其中。
临渊唯有回身,藏身于朱雀像后,令朱雀巨大的羽翅蔽住他的行踪。
李羡鱼匆促回望,见没有大的破绽,便也顾不上其余的,只匆忙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被秋风吹得微乱的裙裾。
上一瞬,她方将裙幅敛好。下一瞬,摄政王便已步上高台。
李羡鱼低头藏下自己面上慌张神情,福身向他行礼:“皇叔。”
摄政王看向眼前孤身一人的少女,沉声开口。
“嘉宁一人在这?”
李羡鱼不能否认,唯有点头道:“是。”
她怕皇叔追问,便顺着他的话杜撰出个理由来:“嘉宁是想过来看看神像。”
“看看神像?”摄政王问:“孤身一人,不带侍女,却还带了供品?”
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他即便只是这样寻常的问话,也严厉得宛如审讯。
李羡鱼羽睫轻颤,小心翼翼地往朱雀神像那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碟她方才情急之下,来不及藏起的蒸饼。
更要命的是,蒸饼旁,还放着两双银箸。
李羡鱼怔住。
一时间,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左右为难地答不上话来。
摄政王语声转寒。
“嘉宁,你还要继续掩饰下去?”
他的气势太过迫人,以至于李羡鱼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念有片刻的动摇。
但很快,她重新坚定下来。
她想,是她将临渊带到这来的,是她想让临渊看看红宝石做的朱雀神像。
不关临渊的事,他更不应该因此受罚。
于是她轻咬了咬唇瓣,硬着头皮道:“嘉宁没有掩饰,是真的——”
她话音未落,却听金铁之声铮然一响。
摄政王抽出腰间佩刀,刀势凌厉,毫不留情向她肩胛劈来。
劲风扑面,拂动少女步摇下的流苏乱舞,连串的红宝石珠子交击相撞,急促作响。
李羡鱼慌张往后闪躲,却又撞上身后的朱雀神像,避无可避。
正当李羡鱼以为皇叔要将她斩于当场时,眼前天光骤然暗去。
身着武袍的少年横剑挡于她身前。
他手中的长剑甚至来不及出鞘,只横剑当胸,是打算以剑鞘,以自己的力道,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刀。
剑柄上系着的剑穗扬起,藏蓝色流苏拂过他的眉眼,更显眸光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