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礼本命宝器尽毁,他被反噬,一时说不出话来,启鳌继续刺激着他:“这是看你师父坠仙了,瞧不上束心宫了?”
“呸!”功礼呸出一口血,看着仙尊道:“正是作为师父的徒弟,谨遵师命的意愿才要杀了她。”
启鳌大怒,为什么就不能克守规矩,那可是几百年间唯一的神迹,他怎能允许有人来破坏,况珠言那孩子,一贯懂事遵礼,除了要保护的神迹,他与她自是还有一份师徒之情,怎么能凭他们说上几句,就定了她的死罪。
她现在身受重伤晕迷不醒,他也说了,待她醒来自会亲审,为什么就这么等不及?!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急不可耐的像没了明日一样,从他们师父到他们自己,弄到遍体鳞伤,不管不顾地还要往前冲。
启鳌目有狠光闪过,“好,你急着送死,本尊就成全你。”
启鳌右手一伸,捆灵绳落在他手中,他再一扬,功礼被捆了起来。
他道一声:“去!”
捆灵绳带着功礼消失了,要被捆灵绳捆着去的地方,自然是天狱。
回到灵兰山,他倒要问问攀古,总说他教的徒弟害人,可却没有证据,如今,她的徒弟可是当着七位弟子的面加害同道,这次看她怎么说。
本来见她坠仙,遇到了难处,启鳌被薛祝骂、被薛祝杀这些,他都不计较网开了一面。如今看来,执法不严任尔无矩,令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于自己,倒是他身为仙尊的错了。
天道威严,天道境类神同样如此,怎可被蝼蚁忤逆亵渎。
启鳌把地上的珠言抱了起来,探得神迹尚在,安好如初,他松下一口气道:“本尊先行,正清殿弟子随后复命。”
众弟子恭敬道:“是,弟子遵令。”
攀古被明祖带着回到了束心宫,平常不觉有什么,现在,她忽然对这里的一切感到不舍,住了快二百年了,平常不在意,但现在这里的布局、家具,样样都像刻在她心上一般,闭上眼睛都知道在哪,是什么样子,上手去摸,哪里凹,。凸不平,她也知道。
她摸完了自己的坐榻,抬头对明祖道:“明天开始,你师兄们会陆续上得山来,我与你们有事交待。”
明祖:“师父出此大事,师兄们自然该是要上山来的。明祖想过,从今日起师父这大殿中,要时时日日留人,殿周围也要多下些禁制才好。好让师父安心修养修炼。”
攀古想说,其实不用的,待她体内天火柱余灰燃烬,余温消散,能撑到哪一天,她也不知道。日子本就不长,攀古自是不会浪费在修炼上,两百年来,她还算克己勤谨,以后倒是不用了,最后的时光,她想好好呆在束心宫里,过些轻松惬意独处的日子。
是以,攀古说道:“修炼之事不着急,等我养上一个月?二个月?最多三个月再说。”
她想着最多三个月,她就该走到生命尽头。
明祖哪知其意,只道:“师父不可灰心,无论上百年上千年,明祖都会陪着您,您是天生仙体,一定能再次修成飞升。”
关于她命不久矣这件事,攀古没打算瞒着明祖,当然也不用全都告诉一遍,待她把所有徒弟捋一遍,不妥贴不放心的地方安排好,留下几位一直撑着束心宫门面的可靠弟子,只把真相告诉他们即可。
他们是还留在山上一直因种种原因没走的,十七、六十、一零三,还有明祖肯定要告诉的,再有功礼与养好伤的薛祝,也就这些了。
功礼与薛祝会在她死后,把消息通知下去,他们在她这些徒弟中威望极高,能团结在大师兄与七师兄身边互相照拂,她走的也能安心些。
至于明祖,她是最放心的,老十七、六十、一零三他们,跟他们说明自己的情况,去留皆还看他们自己。
懒得单独给明祖说一遍,也懒得听他的大惊小怪、应对他的情绪,攀古多的没说,顺着明祖道:“好。”
转天一早开始,就有束心宫已离山的弟子陆续上得山来,攀古听他们说自己在山下的落脚处以及经历,指导了他们几句,并给每人一件法器。
明祖在旁边守着听着,开始还好,直到师父开仓送宝,他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爱多想,但他控制不住多想。
送走了几位师兄,攀古问明祖:“阿七的伤那么重吗,你大师兄去了,今日都不见好吗?”
明祖:“许是还要耽搁一日,明日就该上山来了。”
攀古点点头后,说:“你大师兄不会明日跟他一起来吧,我传的令可是今日上山的,他又没伤着,怎么这个时辰还不来?”
明祖:“我去外边看看。”
明祖走出去前,与十七师兄对视了一眼,十七师兄点了点头,他才迈步离开。非常时期,他是不敢放师父一人呆着的。
攀古与十七徒正聊着天,明祖进来道:“大师兄被仙尊关到了天狱,详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