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睨她一眼,一箭穿心道:“屈雪松回你消息了吗?” 程归鸢看了眼手机,没有。 顾砚秋终于能报仇了,不无快意地说:“快一整天了吧,她这么忙吗?” 程归鸢把脸埋进桌上摊着的杂志里,脸滚杂志。 登了机屈雪松总算有时间搭理她了,不咸不淡地回过来一句:【什么时候起飞?什么时候到家?】 程归鸢回:【马上起飞,明天到家吧】 屈雪松:【嗯】 程归鸢看着屈雪松的头像,点击发送视频请求,意料之中的拒绝。屈雪松说:【不方便】 程归鸢:【这一个星期每次找你视频都说不方便,什么时候方便你告诉我】 她发完以后感觉这句话火气有点大,立马撤回了。 可屈雪松已经看到了,没有跟着发火,依旧淡淡回:【方便的时候自然方便】 程归鸢眉头突然皱紧,把这一周以来她们俩的聊天记录都翻了一遍,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向来敏锐的感知在这件事上居然阻滞了这么久,程归鸢照着屈雪松给她的行程表,定了从燕宁到目的地的机票,待会儿下了机直接转机过去。 顾砚秋看着身旁低落了一整天,莫名再度恢复元气的程归鸢,歪了歪头,问:“你怎么了?” 程归鸢归心似箭,坐立不安,没有心思聊天,何况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明白,摇头道:“没怎么,还有多久到?” 顾砚秋:“……还有十分钟起飞。” 程归鸢:“好的吧。” 程归鸢低头打字:【我明天中午或者晚上到你那里,我有话跟你说】 屈雪松回:【么么哒】 程归鸢:“哈哈哈哈。”她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她敲了两下自己的脑门,自己真是太蠢了。 顾砚秋默默离程归鸢远了一点。 第二天早晨,飞机在燕宁机场降落,顾林二人一前一后回家,程归鸢则是转头去了屈雪松所在的城市,她没再给屈雪松发视频邀请,而是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发条消息。 【我上飞机啦】 【降落啦】 【打车去酒店了】 【还有三十分钟车程】 【二十五】 【二十四】 …… 一直倒计时到【1】,她一脚跨进了酒店大门,屈雪松的助理已经在大厅等她了,带她去了屈雪松的房间,让她先等会儿,屈雪松的通告还没结束。 “程小姐饿不饿?饿的话我给你……” “不用不用。”程归鸢打量着屈雪松的房间,摆手道,“你回去跟着屈雪松吧,我这里用不着人。” 助理为难道:“可屈老师让我在这听你的吩咐。” 程归鸢看她一眼,应道:“那也行,你玩会儿手机吧,我真没什么吩咐。” 助理哪敢玩手机,就杵在那。 程归鸢想在屈雪松睡过的床上打个滚都得注意形象,她指了指房门的方向,“那个……我想睡会儿觉。你看……” “好的。”助理拉开房门,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程归鸢从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换上,在屈雪松床上打滚,床头柜上还有屈雪松的书,程归鸢随手翻翻,找到书签那页,看见书签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蓦地笑了出来。 飞机上呆了快一天一夜。她有点困了,但不想睡,想等屈雪松回来第一时间看到她,于是靠在床头打瞌睡,瞌睡打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没刷牙,万一回来屈雪松要吻她,先去把牙刷了,盥洗室里居然有两套看上去就是屈雪松自备的牙具,一套粉的一套蓝的,粉的已经用过了,程归鸢挑了蓝的,在充盈的幸福感中刷牙洗脸,顺便洗了个澡。 耳畔传来房卡贴近芯片的滋滋声,程归鸢猛然睁开打架的上下眼皮,就见屈雪松从一片白光中走出来——她眼睛还有点不太适应光,重影。 到了床沿,四个屈雪松合成了一个。屈雪松把快滑进被子里的程归鸢往上捞了捞,柔声问:“困了?” 程归鸢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没有。” 屈雪松:“困了先睡会儿。” 程归鸢撑着坐直了身子,一脑门猛地磕在床头,咚的一声,这回是真清醒了,快脑震荡了。 屈雪松:“……” 程归鸢倒抽着冷气:“我不睡,想和你说话。” 屈雪松目光一软,说:“傻不傻?” 程归鸢定定地望着她,说:“傻。” 屈雪松明白她在说什么,明知故问道:“哪里傻?” 程归鸢说:“自己吃醋不告诉你,跑去参加你前任婚礼,东想西想生闷气。” 屈雪松搂过她,吻吻她撞得通红的脑门,低声:“知道就好,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如果没有彻底放下,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在你眼里难道是这样的人吗?” 程归鸢嘟囔:“我只是觉得你太长情。” 屈雪松说:“对。” 程归鸢抬头,不满:“你……” 屈雪松说:“只对你长情,不好吗?” 程归鸢:“唔。” 她有点儿开心了。 程归鸢问:“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直说对她没感觉了就好,非要让我猜。” 屈雪松反问:“我说了你信吗?” 程归鸢点头:“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屈雪松又问:“那你还会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程归鸢一噎。 她应该还是会去的,参加婚礼这事和屈雪松关系不大,是她的心有芥蒂。 屈雪松捏了捏她的鼻尖:“你看看,我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反倒你亲眼见了她,就会觉得我和她真的只是过去时了,她有邵雅斯,我有你。” 程归鸢想了想,确实是。 屈雪松:“给你一个解心结的机会,还有,我是真的生气你不直接问我,你不是有过那么多女朋友吗,你丰富的经验去哪里了?” 程归鸢侧了侧脸,脸颊贴上她的手掌,不好意思道:“我知错啦,我以前不是没吃过这种醋嘛。” 屈雪松好奇道:“那你以前吃什么醋?” 程归鸢回忆道:“没怎么吃过醋吧,都是小事情,实在让我不舒服就分手了。我那些……咳,那什么吃醋比较多,她们都黏我。” 屈雪松听不出情绪地“哦”了一声,斜她:“那我不黏你,岂不是让你很没有攻君的尊严。” “什么攻?哪来的攻?没有这回事。”程归鸢惊惶四顾,娇柔地偎进她怀里,“我只是被你所迷的小受受而已,我黏你,你可千万不要抛弃人家。” 她双臂柔软灵活如藤蔓,柔柔环住屈雪松的后颈,仰头邀吻的姿势,媚眼如丝地主动勾引她道:“屈姐姐,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人家想要嘛。” 屈姐姐心神荡漾,去仔仔细细地洗了三分钟手,让她当了一回真正的小受受。 躺在床上,程归鸢挑了一撮屈雪松的头发放在掌心,心里始终有疑问,支支吾吾地问她:“你和嵇晗是怎么开始的……” 屈雪松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思索一番,说:“我和她是同学。” 程归鸢突然放下头发,往她怀里一扎:“算了你别讲了,我不想听。” 屈雪松失笑,手摸到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程归鸢摇头:“不听不听,王……美人念经。” “没让你听。”屈雪松把她抱到自己身上,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笑道,“你自己满足了,不管我了吗?” 程归鸢眼睛眨啊眨。 屈雪松觉得自己这次算是以身饲虎了,按照程归鸢的一贯作风,就够她受的了,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果不其然她这一晚上再也没有神志清醒的时候。 林阅微在燕宁落地后直接去了电视台,投入了紧张的工作,无暇再去思考旁的事情。 另外,陈萱通知她上次去试镜的电影通过了,片方正在和公司讨论合同条款,等确定以后让她去公司签一下合同,预计11月份进组。 林阅微歪在保姆车的座椅里,在去机场的路上,挂着耳机听陈萱说话。 “还有一个综艺,邀请你去当飞行嘉宾,经营体察类的,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林阅微回答。 陈萱打趣她:“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千金小姐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林阅微笑说:“您能不逮着机会就损我么?我知道错了。” 陈萱哼了声,道:“我还没消气呢,起码发际线后移了一厘米,我今天早上来公司我女儿跟我说,我长了白头发,还给我拔了几根,唉。” 林阅微直乐。 陈萱没好气:“还笑,你知不知道那个综艺也请了顾砚秋?” 林阅微:“!!!” 陈萱:“怎么样,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林阅微:“节目方故意的吧?” 陈萱往办公椅里靠了靠,懒散道:“当然是故意的,现在你们俩热度多高啊,绯闻闹得满天飞,节目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林阅微:“可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参加这种综艺节目的,娱乐性质太强了,而且也不是国民级的综艺,对提升知名度没有任何帮助。” 顾砚秋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先前参加的那个综艺可是二十年的老牌节目,完全是为了天瑞打广告去的,这么个小综艺请得到她? 陈萱清咳两声:“你确定她不会因为你去,而自降身价答应吗?” 林阅微:“……” “所以……”陈萱暗示,“你懂我意思吗?”管管你家那口子。 林阅微点头:“懂了。” 让顾砚秋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