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鹦鹉,还是下意识地问道:“它会吟诗吗?”
就像是惠妃娘娘宫里养的那只一样。
甚至都会背诗经里的关雎与蒹葭。
十九答得斩钉截铁:“不会。”
他伸手拨弄着鹦鹉头顶鹅黄色的羽毛,唇角微抿,向李檀抱怨:“这只鹦鹉很蠢。臣教了它足足半年,也只教会它说‘公主公主’。”
他的语声落下,李檀手里的鹦鹉也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生气,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他说得是真的,当即便向着李檀连声叫道:“公主公主,公主公主!”
李檀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道:“不会吟诗,倒是比惠妃娘娘宫里那只要聒噪许多。”
十九收回手,语声里藏着笑:“是要是公主不喜欢,或者嫌它烦人的话,可以把它丢出去。”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正在落雨的庭院。
李檀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忍心。
手里的鹦鹉触感绵软,毛羽蓬松,虽说可能真的不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到要被撵出去的地步。
“还是留下它吧。”李檀将擦拭好的鹦鹉放在她的笔架上,黛眉微微弯起:“笨点也没什么,反正我常日无聊,匀点时间教它说话,就当是打发时辰了”
“天长日久,总能学会的。”
“那就交由公主。”十九笑眼微弯,将带来的一罐梨膏糖塞到她怀里,作为请她当先生的聘金:“反正臣是教不会它。”
李檀抿唇轻笑了笑。
没有拒绝。
就这样,这只雪羽鹦鹉便在华光殿内住了下来。
李檀请内务府里的人在寝殿内打了只精致的栖鸟架,还为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月梨。
取自于宋代的一句诗词‘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
不过十九更喜欢根据颜色叫它雪梨。
李檀也不纠正他,就这样各拣顺口的唤,鹦鹉倒也不挑剔,谁唤都答应。
而且在华光殿内。它过得比十九还要自在。
成日不是在栖鸟架上打盹,便是在李檀看着书信怅然的时候,飞到她身边咬着她的衣袖,扑翅大叫‘公主公主’,暗示李檀应当给它剥点新鲜的葵花籽吃。
但是它却没有十九聪明。
李檀在闲暇的时候认认真真地教它整整一载,它也没能学会任何一首诗词,甚至连在公主后面带上吉祥或者万安两个字都学不会。
最后李檀无奈,试着教它十九两个字。
这回月梨总算是学会。
但它显然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着李檀叫十九,对着十九叫公主倒也成了华光殿内的常事。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来。
李檀在朦朦春雨里,接到李羿从沧州送来的家书。
信中说沧州的匪患已除,等处置完与当地与山匪勾连的官员后,便即刻班师回朝。
这是李檀近一年来,收到最大的喜讯。
她黛眉轻展,将看完的书信抱在怀里,起身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身旁的十九。
“十九,阿兕要回来了。”
她的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