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说：“精灵容易骄傲自满，目空一切，那些不够骄傲的，又容易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变得自卑，哀伤，逐渐失去做任何事的动力。过长的年龄让他们变得难以想象的谨慎，拖累了他们的进取心，而这些动辄上千岁的年长者却拥有着可怕的权威，再加上封闭的奎尔萨拉斯又限制了他们的视野……但如果他们没有这些缺点，人类没有在魔法一道胜过他们的可能。”
“即使是这样，七八十岁年的寿命也太短了，精灵的寿命可以超过千年，太阳王安纳斯特里亚曾经与帝国的创立者索拉丁大帝确立盟约，向人类传授魔法，那已经是2800年前的事了。人类达到这样的寿命，目前来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成为提瑞斯法守护者，但只靠一个人，也无法与成员众多的奎尔萨拉斯学派竞争，更何况提瑞斯法议会解散之后，守护者现在本就是肯瑞托和整个魔法世界的最大威胁。”
说到这，马林摇了摇头又道：“当然，现在再追求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艾泽拉斯正面对数百年来最大的威胁，还维持过去和平时代的老传统已经不合时宜了。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了，不是吗？”
“不谈这些了，我们直入正题。对你来说要学魔法，必须先掌握与魔网沟通。那些有天赋的孩子这个过程可能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已经完成了，而你必须要持之以恒的练习。”
“我要怎么做。”杰斯问。
“与魔网的接触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马林说：“你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去摸索它们的脉络，就像是在虚空中探知一个无形的人胸腔里的心跳。它时而澎湃，时而沉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而无数其他存在于精神世界的能量扰乱着你，让你误以为它们才是真正的心跳，但如果你真的被误导了，就会失去与魔网的接触，重新掉回现实，最坏的情况甚至会引来难以预料的灾难。”
杰斯听着马林的话，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就是他施放恐惧术时的体会吗？
只不过每次他念起暗影法咒的时候，探知的不是什么虚空中的心跳，而是真正的……来自自己内心的心跳，这心跳不是真正的心脏的跳动，而是在自己体内游走的那些黑暗之力，杰斯要寻找并把它们调动出来为自己所用。
马林说：“我可以教你一个非常基础和简单的咒语，光亮术。这是一个收集游离的奥术能量发光的法术，这个咒语可以帮助你感受那些游离奥术与整个魔网之间的微妙关联，从而引导你逐渐触碰魔网本身。”
“我差不多明白了。”杰斯说。
“啊……我还是等不及快一点让你走上魔法之路啊，塞索先生。”马林站起身说：“不如第一堂入门课就从现在开始吧，手续什么的可以之后再补。”他绕过桌子，走到书房中间，看了一下自己与书架的距离，抬起右手。
“利尤萨！”
轰的一声像是风鼓了起来，接着随着风飞出来的是一串风铃般的轻音，杰斯想起了小鬼撒厄诺消失和出现时的动静，那个小恶魔也一定也是利用了奥术通道来进出不同位面的。
马林的手中升起一个光点，尽管在上午的阳光下这亮点没有那么的刺眼，但如果在夜晚的艾尔文当中发出来，肯定能成为两里地内最显眼的焦点。
老法师用两根手指将这个光点捏掉，他看向杰斯，说：“你可以试试了。”
“就这么简单吗，利尤萨？”
话刚说完，杰斯手中突然窜出一阵火苗，他完全没准备惊得一甩手，结果火苗竟然直接点燃了手边的几本书！
马林惊得瞪大了眼睛立刻从腰间掏出魔杖对着书架一指，整个书架当即蒙上了一层冰霜，火焰也化成一缕白烟逐渐散去。
他跑到书架旁把那层霜用哈气哈掉，不停地摸着那基本书，想要看看火焰到底造成了什么损失。
当看清了书脊上的字的时候，马林抬了抬眉毛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两本书，烧了就烧了吧。”
杰斯支吾地问：“这……这是什么火系魔法吗？”
“不是，这是奥术引燃的。”马林抬起头，扶了扶镜子，说：“艾米不是说你没有魔法天赋吗？为什么……”
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你或许没有天生与魔网的感应，但你的咒语……你的咒语念的……非常准确，上次杜尚也提到过这件事，他说你在模仿别人兽人语发音的时候，模仿的非常像。他还跟我说如果你能见到一个真正的兽人就更好了，这对你的提高要大得多。”
杰斯心想真正的兽人见过倒是见过，但好不好的就另说了。
马林接着说：“魔网和奥术，甚至其他所有的力量，都是有自己的意志的，当然，他们有自己的好恶，有自己的性格，会挑选自己的使用者。而与他们产生亲近的最快方法，就是发出让他们觉得悦耳的声音，不但让他们听懂你的命令，更让他们喜欢你的命令，甚至喜欢上你这个人，这可以说是魔法亲和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然，复杂一些的魔法不可能只懂得咒语就能念会，还有其他的施法条件，例如手势，环境，接触魔网的方式和深度，你的精神力等等，奥术能量不仅需要召唤和命令，也需要更多的引导才能根据你的意志产生更多变化，你可以再试一试。”
杰斯试着抬起手，离书架远了一些，再次念诵“利尤萨”。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感觉到。想起之前跟艾米做的那次简单的测试，杰斯觉得有些灰心。不过刚才那一团火，到底说明他至少是引起什么反应了，这一定是跟魔网产生了某种联系才有的效果吧？
这么想着，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指尖，回想着自己曾经成功施放恐惧术时所感受到的驱动力。
利尤萨！
淡白色的闪光从他指尖闪烁了一下，就像是没了气的打火机。
“成了？”杰斯问：“这……这算是成了吗？”
“大概算是，至少有了一点效果。”马林说：“不过，这已经比我预期的强太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明显感到疲累，等休息一天之后再进行更多尝试吧。精神的‘过耗’对每一位法师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课程之一，避免要过耗对自己的身心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杰斯自嘲了一声，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什么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