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端初初知晓她们死讯时心里窘涩的厉害,可却也无话可说。
只得厚厚地敛葬了她们。
只是为着这二人,他悄悄潜入了黎王府,反复告诫黎王:绝不许触碰他的底线。
黎王则笑着与他说:“我并没有逼你那两个死士赴死,只是她们深厌太子为人,甘愿赴死来为天下女子伸冤。”
沈清端却是匆忙拂袖而去,并不将黎王的话当真。
出了黎王府后,沈清端便一径往东宫行去,在太子面前负荆请罪道:“殿下,那日服侍您的两个小妾是黎王安插在臣府上的人,确是死得凄惨,臣有罪。”
李兆听罢则砸碎了镶黄木桌案上的饕鬄摆件,敛下怒意后方才走到沈清端身旁,亲自将他搀扶了起来,说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是那黎王太过狡猾。”
将沈清端扶起后,他才问:“沈卿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清端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陛下有心偏袒殿下,待皇后娘娘凤诞时必会将您放进宫去,倒时您好生认个错,臣再以重金封了那些刁民的嘴,这事便能囫囵盖过去了。”
李兆见沈清端说话时如此笃定,高悬起的那颗心也落了地,只连声赞他道:“还好有沈卿在,否则本宫可真要受了那些小人们的蒙害了。”
从东宫回府后。
沈清端便将太子的赏赐一并扔给了小五,并笑着揶揄他道:“权当是你的新婚贺礼了。”
小五脸色窘红得厉害,如一阵风般跑离了书房。
沈清端便先去了曾氏房里向她请安,捡了些京中的闲散小事说与她听后,才回了枫鸣院。
枫鸣院里。
庭院东侧架起的紫藤花已攀附上了墙檐,抽条出曼妙的身姿,将拂来的秋意洒落在角落里。
沈清端稳步走到廊道上,略过正屋的支摘窗时,恰巧瞧见明纸内婀娜的身影,以及她怀里正在哭闹不止的稚童。
软软似是哭闹着不肯喝奶,而苏荷愫正在柔声劝慰着她。
左不过是些“软软再不喝奶,娘亲便要生气了”“软软不喝奶,将来定会长成丑八怪”之类的话语。
这等温馨的人间烟火景象,让沈清端演了一日戏的疲惫霎时烟消云散。
他缓缓走入正屋,撩开那玉勾云纹珠帘后,便见苏荷愫正在悄悄给软软喂奶,听得他的脚步声后脸庞里掠过些惊吓之色。
瞧见是他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沈清端心想:定是康嬷嬷和任嬷嬷不许她给软软喂奶,以免涨奶时湿了衣襟,待人接客时闹出什么笑话来。
他倒是半分也不介意,愫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