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萧致已经消失在了他世界里。
杯中茶水逐渐变凉。
文伟杵着有点儿尴尬。
谌冰跟萧致都是人狠话不多类型,争吵不见开口对质,反而用目光交接代替了激烈控诉。
文伟什么都没听着。
只不过能感觉到,两人没能达成和解。
没一会儿上了俩炒素菜,一荤和一盆西红柿鸡蛋汤。校门外店价格比较亲民,但都是大锅饭,西红柿蛋汤清能挂出这张脸。
文伟啧声倒了一碗,萧致拿起筷子,谌冰迟迟不动:“汤里怎么还有香菜?”
萧致凉声道:“那不挺好?加量不加价。”
“……”
谌少爷拈着筷尖扒了半秒,要气饱了。
还是文伟厚道,翻出个小瓷碟帮忙扒拉香菜,同时说:“你俩还真是青梅竹马啊?萧哥刚来九中那会儿,比冰神还难伺候。”
萧致顿了一秒,筷尖继续扒饭,显得没什么话好讲。
“当时萧哥刚来我们班儿,我还以为电视台到九中录变形计呢。”文伟边笑边说话,想起了高一刚开学情景。
大热天,文伟想竞选班长,来了就充当苦力搬桌子搬书搬清洁用具。在教室招呼半天女同学搞搞大扫除,突然发现教室里没人了。
萧致那时候特别装逼,穿件白t恤,挂了四五颗耳钉耳扣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往牛仔裤兜里一放,站在阳台上眺望无穷远处建筑废墟。
腰身挺拔,漆黑发缕半落在颈后,戴口罩,偏头时袒出退却了年少青涩,显出深邃和野性眉眼,那简直不像劳动人民能生出来脸。
文伟当时举着扫把,隔两三步喊:“帅哥,挪个腿。”
萧致没听清,侧目,居高临下逼视他。
“……”
文伟重复,“挪个腿,我扫地。”
萧致指尖扣着耳机,轻巧摘下,一瞬间,《病名为爱》旋律漏出几缕。
晴空下,文伟有点儿走神。
……原来长这么帅,也听网抑云。
刚开始萧致还不太喜欢九中这个大集体,每天进教室坐下前都用纸巾擦拭凳面,独来独往,直到后来惹了点儿麻烦。
这个麻烦,说来话长,主要还是他这张脸引起。
长得太帅,无意攫取了附近某职高校霸老婆芳心,在某个周六下午,人家拉了半皮卡人堵到校门口。
萧致看见这阵仗眉心跳了下:“现在还兴打群架?”
文伟解释:“没办法,这职高很烦啊。为了附近卫校里妹妹,九中跟它打了几十年校架,最大规模上百人。也是现在社会治安好出警快——哎校草你怎么还没跑?”
“跑个几把。”
萧致从背后抄起根不知哪儿来井盖翘子,迎着四五个黄毛鬼火少年,当脸就劈。
文伟还头一次见有人这么能打,千万人中剿敌军首级如探囊取物。文伟准备跑却被激起了斗志——妈这不比博人传热血?给书包吊在手臂间甩成一道电风扇,文伟奔入这群人中,见人就杀。
没打完警察先来了,两方叫嚣“你他妈有种等着!”“改天给你屎打出来!”四下奔逃,萧致拉文伟跑到巷子里,扶着膝盖喘气。
文伟竖起大拇指:“牛逼,你以前学过打架啊?”
萧致说:“我以前学跳舞。”
文伟这会儿还有心情,先震惊,接着猛烈拍手:“来吧,展示?”
萧致一脚踹上来。
“展示个屁,少他妈看快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