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倘若在路上看到这么一辆方盒子硬派越野车,萧温妤大概会偏头细瞧一下,也许还会看一看车标再瞧瞧车牌号,看这是哪里来的帅女,在这么个悠然安静的小城开着这么一辆足以划破沉静的车,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
nbsp;nbsp;nbsp;nbsp;但若是能看到这内饰,她可能会想办法追上这辆车,要仔细瞧一瞧这车的主人,看她究竟是何人,竟能将一辆磨砂黑的车内里装扮得如此粉嫩。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伸手又碰了碰夹在空调出风口上的大粉兔子。
nbsp;nbsp;nbsp;nbsp;真的是太可爱了,可爱到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阮盛意的剁椒鱼头上,而不是这辆纯黑色的大越野。
nbsp;nbsp;nbsp;nbsp;也让她觉得,今晚那个撩起袖子要去找人打架的阮盛意才是虚假的,那个总在她面前清寡着脸却还是多话的阮盛意才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但大粉兔子是真的,不止空调出风口上有,她们背后的椅子顶也各有一个抱着椅子的兔子,胳膊充当了颈枕,让运动风的硬朗座椅平添了许多柔和。
nbsp;nbsp;nbsp;nbsp;好像这才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就像运动风的座椅也可以有许多柔和一样。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似笑非笑地看着自耳垂一路红到了脖颈深处的人。
nbsp;nbsp;nbsp;nbsp;抬手,又拨了拨兔子。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我小时候养过兔子。”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镇静又沉稳,若不是脸都已经红透,萧温妤当真要以为她这会儿混不在乎眼前诸景,沉静如往常。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轻嗯一声,算是应了这话,并且期待下文。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这车其实买的更早,那时候……我还没来春城,就是开着它来的。我一个人孤独,却又不敢找人陪我,就买了和小时候一样的兔子,把车里填的满满的。”
nbsp;nbsp;nbsp;nbsp;“过收费站的时候,收费员都好奇地看了车里好几眼。第一次出门嘛,也不知道什么etc,走了一路的人工收费口,可是把我的取卡能力锻炼得……”阮盛意微啧一声,于是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取下兔子,抱在怀里,轻轻揪着兔子毛,“阮老板那时候多大啊?”
nbsp;nbsp;nbsp;nbsp;“七年前,20岁。我生日在次一年的冬天,那时候刚过20。”
nbsp;nbsp;nbsp;nbsp;二十岁的年纪,独自一人开车来春城,听起来还走了不少的收费站,那就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nbsp;nbsp;nbsp;nbsp;用的是不敢找人来陪她,而不是不愿或者不想。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又想起来前几天那张照片给阮盛意带来的反应,鼻头一酸,险些直接落下泪来,但眸中也多了几分水润。
nbsp;nbsp;nbsp;nbsp;“你……家里人……”
nbsp;nbsp;nbsp;nbsp;“早就没啦。”阮盛意轻松应答,“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独自一个人了。”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将手动挡切回自动挡,让车更为平顺稳定,这才开口:“我家挺远的,出来要穿过一个沙漠。但是也挺美的,如果你想去玩,我可以陪你去。”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并不避讳提到过往的事情,甚至还有些轻松,可话语深处的难过是没办法被彻底掩饰的,特别是在另一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她时。
nbsp;nbsp;nbsp;nbsp;一点点的波动都会被听出来。
nbsp;nbsp;nbsp;nbsp;孕期反应对萧温妤还是有影响的,比如此时,她的情绪似脱缰生长的野马,任何操控的手段都失了作用,强烈的泪意冲击着她的身心,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头锁紧一瞬。
nbsp;nbsp;nbsp;nbsp;紧跟而来的就是反胃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你,停一下……”萧温妤颤着声音说。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忙踩了刹车,稳稳当当停到路边。
nbsp;nbsp;nbsp;nbsp;她跟着萧温妤下了车,眉头紧锁,“你晕车吗?这个车底盘是有点硬,晕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萧温妤蹲在路旁干呕着,本就单薄的人儿此时缩成了一团,看起来更是单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