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头上带着一点新鲜的泥巴,还有两道划痕,锁边的木板上还有几道像是被人用尖锐的物品砸出来的痕迹,很新鲜,看上去像是新砸的。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砸出来的。
陈大根低头在门口找了找,看到了一块巴掌大上面突起的尖锐石头,顿时明白了,指着石头说:“用这个砸的吧!”
陈小鹏脸一红,慌了:“没,没,我,我就随便砸了一下,门就开了。”
没用的东西,跟他老子一样,人都还说啥呢,他就自己都承认了。梅芸芳气不打一出,恼得很,干脆撒泼:“就算是咱们家小鹏砸的怎么啦?他砸自己哥哥姐姐家的门,都是一家人,你们管得着吗?”
“你……”陈大根被她的不要脸气得瑟瑟发抖。这个女人简直丢他们三队的脸。
梅芸芳见他生气更得意了:“我们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事,要那些闲的没事的狗拿耗子啊。”
这是明晃晃地骂陈大根了。
梅芸芳也是豁出去了,这个陈大根,一直偏心陈阳,看不惯他们两口子,她也不用给他面子了。
“不是一家人,我们分家了,我跟哥哥才是一家人。”陈福香郑重其事地反驳她。
梅芸芳没想到自己能说得陈大根这个小队长哑口无言,最后却被陈福香这个傻丫头拆台。
她还没跟这死丫头算账呢!
梅芸芳用淬了毒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陈福香。
要是以往陈福香可能就怕了,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但今天哥哥的失踪,好好的家被弄得乱糟糟的,激发了她心里的愤怒。她昂起小脸,迎上梅芸芳的视线,凶巴巴地瞪了回去,就像一只努力捍卫自己领地,亮着乳牙的小
兽。
好啊,死丫头还敢瞪她,等陈大根走了,看她怎么收拾这丫头。
梅芸芳讥诮地看着陈福香:“你哥哥能回得来再说吧!”
这句话戳中了陈福香心底最担忧的部分,她的小脸垮了下去,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忽地,一道响亮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大家扭头就看到陈阳背着一口新的大锅进来。
他把锅放在地上,走到陈福香面前,抬起手背擦了擦她的眼泪,柔声说:“福香别怕,哥哥回来了。”
“”哥哥,陈小鹏砸坏了我们家的锁,偷吃了我们的鸡蛋,还有兔肉,把哥哥和我的床也翻乱了。他还说哥哥不会回来了。”陈福香抱着他就告状。
陈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抬起头,扫了一眼陈小鹏。
陈小鹏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赶紧往梅芸芳背后缩。
梅芸芳心里也暗道糟糕,这陈阳竟然回来了。燕红不是说他出事了,傻子都快哭死了吗,怎么回事?
面对陈阳,梅芸芳的嚣张气焰不在,扯了个僵硬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阳阳啊,你弟弟太饿了,家里又没吃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到你这儿找点吃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原谅他这一回,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推了一把陈小鹏。
陈小鹏缩着脖子,小声说:“哥,对不起,我太饿了,饿得觉都睡不着,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陈大根看到母子俩变脸的过程,简直要对这母子俩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陈阳遇上他们也是倒霉。计较吧,她死皮赖脸说没有,弟弟饿得快不行了,不计较吧,恶心,没受教训,难保他们不会来第二次。
可怎么计较?让他们赔?他们肯定会赖账,又是一顿扯皮,没完没了。
陈大根想到这些,都替陈阳头痛,摊上这么个后妈和弟弟,真是作孽啊。
陈阳显然也知道这母子俩是什么德行。
他根本不理会梅芸芳母子,扭头对陈向上说:“去公社一趟,找民兵来,就说我们村子里有人故意破坏集体财产,破坏社会主义建设,怀疑他们是潜藏在劳动人民队伍中的反革命分子。”
这话唬得陈向上一
愣一愣的,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看了梅芸芳母子一眼,痛快地大声应道:“好嘞!”
梅芸芳被这声音吓得眼皮子直跳,她虽然觉得陈阳这话是吓唬她的,小题大做,可这些年她见过不少,但凡沾上这些字眼的,没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