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还怎么做生意?”
“不耽搁做生意,乱民只杀地主,对来往客商分毫无犯。”
“这可说不准。”
“嘿,这事我晓得,我前两天就在黄家镇,还跟带头起事的赵相公同桌吃过饭。”
“兄台快坐过来,今天的酒我请。”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快说说,到底怎生回事。”
“那赵相公,是吉水秀才,姓赵,名言,字子曰。”
“赵子曰?这名字有趣,一听就出自书香门第,怎的就带着农民起事了?”
“嗨,都是镇上黄员外逼的。这赵相公出了一千两银子……”
赵子曰?
费如鹤与费纯对视一眼,又是欣喜,又是惊骇。
费纯喃喃自语:“瀚哥果然还是造反了。”
“你知道他打算造反?”费如鹤问道。
费纯点头说:“不止瀚哥要造反,庞夫子也要造反,他俩去年就在暗中谋划。”
“嗙!”
费如鹤猛拍桌子,由于声音太大,店中食客都扭头望着他。
“咳咳!”
费如鹤咳嗽两声,连忙说:“那黄员外欺人太甚了。”
食客们顿时附和:“就是欺人太甚,竟然坑骗赵秀才一千两银子。”
等那些人转移注意力,费如鹤才低声抱怨:“先生和赵瀚,悄悄做恁大事,竟也不告诉我一声!”
费纯问道:“少爷敢造反吗?”
“有……有什么不敢?”费如鹤语气变弱,他还真的有些害怕。
费纯劝道:“少爷,咱还是回家吧。”
“我不回!”
费如鹤咬牙道:“咱们改名换姓,跟着他造反试试,痛痛快快干一场!”
费纯一脸苦涩:“少爷,何必呢,你又不缺银子花。”
费如鹤纠结道:“我就想干大事,老实考武举做官,那是干不成大事的。就算能带兵打仗,还得看文官脸色,还得给太监当孙子。这话是四叔说的,他肯定不会骗我。”
费纯无力再劝,只得闭嘴。
突然,客栈外面有人喊:“太监又来了!”
众人纷纷跑出客栈,却见门口贴着告示,大意为:监税太监重建井冈钞关,现招募税吏、税卒若干,有意者明日到巡检司衙门报道。
费如鹤顿时眼睛一亮。
他拉着费纯去打听消息,太监只带了四人赴任,其中一人在河边看守船只,另外三人跟太监一起住进巡检司。
这些监税太监,麾下没有编制,只能自己临时招募,就连带来的四个跟班,也是在庐陵县招的混混。
费如鹤前往河边,花费双倍价钱,从渔民手里买来一艘小船。
他对费纯说:“你守在船上,夜里打着灯笼,等我来了就开船!”
“少爷要作甚?”费纯问道。
费如鹤笑着说:“学四叔,杀太监,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