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大街上,被捡钱的百姓阻住,衙役们干脆也弯腰捡钱。
“糟了,县衙起火了!”
一个衙役突然回头,惊恐大呼起来。
他们身后火光冲天,县衙六房的办公室,已经被点着了一半,火势迅速蔓延到县衙大堂。
知县在二堂左等右等,忍不住出去查看情况。
瞬间吓得背心冒汗,也顾不上缉拿凶手,知县急得跺脚大喊:“快救火,快救火!”
赵瀚提着长枪,大摇大摆来到城门。
守城的门卒不明真相,都在遥望城中浓烟,完全没人阻拦赵瀚出去。
抵达码头,赵瀚跳到船上:“廪叔,开船!”
费廪指着县衙方向,瞠目结舌道:“你……你你你做的?”
赵瀚冷笑:“只杀了几个污吏,算不得什么。”
赵二郎的大名,借六房文吏之口,迅速在铅山县城传播开来。
甚至有县学童生,因为同情赵瀚的身世遭遇,又早对知县不满已久,竟然添油加醋的创作戏曲折子。
在戏文里,赵瀚出身北直名门,父亲乃当朝重臣。只因得罪阉党,被逼得家破人亡,赵瀚孤身流落江湖,被鹅湖的费举人收为义子。
接下来的情节,跟赵瀚的叙述大同小异,但知县被描述成幕后黑手。
期间还编了段子,说赵瀚因为揭发县试舞弊,就此被知县一直嫉恨在心。
同时,赵瀚还被描绘成林冲一般。生得虎背熊腰,力能搏狼伏虎,一杆枪冲进县衙,杀得上百衙役屁滚尿流。
赵二郎,豪侠壮士也!,!
“吾乃赵二郎,原是北直书香子弟,家父也是正经的举人。只因家父清廉,不曾接受乡邻诡寄,灾荒之年竟然阖家惨死……”
赵瀚退到大堂之前,朝两边的六房衙门大呼:“幸得费举人恩遇,带回铅山做了义子,又刻苦念书考得童生。受那奸人陷害,吾被抹除童生功名。主家如今还我自由身,赠田让我自立门户。可那天杀的何师爷,数次贪我银两,迟迟不肯办理户帖。如今还诱我至此,想要抓捕我下狱!”
赵瀚嘶声怒吼道:“普天之下,哪有这般道理?今日我便豁出去了!”
躲在六房的诸多文吏,听到赵瀚这番倾诉,或多或少都心生同情。
他们也是拿笔杆子的,赵瀚这位举人之子,被生生逼得在县衙杀人,只能怪那何师爷太过贪婪。
瞬息之间,何师爷被文吏们恨之入骨。
甚至有文吏在房中惊叹:“这赵二郎,真乃壮士也!”
“赵二郎,此间之事,与我等无关,可否先放我们离开?”又有文吏喊道。
赵瀚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站在钱粮库门口:“开门不杀,别等我自己冲进来!”
“咿呀!”
房门突然洞开,主簿受伤躲在角落里。
两个文吏跪在房门两侧,磕头求饶道:“二郎饶命!”
其他各房的文吏,见赵瀚进了钱粮库,连忙开门逃之夭夭。
赵瀚提枪喝道:“把库房银子交出来!”
主簿指着一个大箱子,哭丧道:“钥匙在知县那里,也没什么多少钱了,县衙的银子都藏在内宅。”
赵瀚呵斥道:“全部脱衣服!”
文吏怕死,连忙脱衣。
赵瀚用枪头当撬棍,几下便将箱子撬开。随即大呼晦气,箱子里全都是铜钱,银子果然已被知县拿走。
赵瀚命令道:“用你们的衣服做包裹,把铜钱都包起来!”
两个文吏不敢违抗,在他们包裹铜钱之时,赵瀚掏出火折子,点燃钱粮库的账册。
主簿惊恐大呼:“你还不如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