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沈家败落,什么都变了。
她去?找国公之前,方定修已?三日未回?家了,她派人去?找,也得来?
一句,世子爷公务繁忙,暂时不?得空归家。
待丫鬟收拾东西时,一直未见?人影的方定修终于归家。
他一向儒雅的脸孔上,竟还有?胡茬,显得有?些疲倦。
“阿音,我一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就立即赶回?家中?。你别与母亲置气,你也知如今岳父之事,牵扯甚广,她也是心焦才会说那样重的话。”
沈殊音看着?他温柔的面孔,方才坚定要自请下堂的心,又?动摇了。
口出恶言的是婆母,她对他终究还是留着?眷念。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未出事前,京城不?知多少贵女都羡慕她,羡她事事圆满,羡方定修待她的这份一心一意。
沈殊音望着?他,问道:“如今是我连累了你,母亲说的对,你前途要紧。”
方定修握住她的手掌不?松,低声说:“这几日我未归家,是因为?忙着?周管家的事情。”
“周叔?”沈殊音露出惊讶之色。
方定修眸底含着?温柔说:“有?人举报说周叔藏匿了沈家的财产,所以刑部将他抓起来?审问。我知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家中?老人,虽说我不?能救出岳父,但是我总能帮你把周管家救出来?。”
当时的沈殊音,就落了泪。
心底更是后悔不?已?,她竟如此轻易就将和离的话说出口。
实在是比不?上他待自己的这片赤诚。
是啊,那时候沈殊音以为?这个男人将一颗心都捧给了她,在全世界都要厌弃她时,他终究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她曾以为?她遇到了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产生怀疑的呢。
大概是她再?也出不?了国公府,就连她身边的人都出不?去?。
方定修说这是为?了保护她。
一开始她是信的,可是直到他几次三番的旁敲侧击问她,爹爹有?没有?留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给她。
沈殊音当然是摇头,她说:“爹爹这一年一直西北,未曾回?京述职。我们通信也不?过说些家常话。”
方定修似是不?信,还是继续问道:“岳父掌着?兵权这么多年,哪怕是一些暗卫,他也不?曾交给你?”
沈殊音只
?觉得荒唐,她说:“爹爹一心保家卫国,从不?结党营私,何至于要留下什么这种见?不?得光的势力。”
“若不?是你的话,就是沈绛吧。”
也就是那次,当沈殊音听到他冷漠的喊着?沈绛二字,而不?是平时的三妹妹。
她心头犹如被泼上一盆冰水,彻底被冻住。
沈殊音一向聪慧,或许她被蒙蔽一时,可是时间长了,她也会发?现不?对劲。
这些日子,方定修提到爹爹时,说的最?多就是爹爹是否有?留下东西给她。他是不?是真的关心爹爹,想要救爹爹出来?,其实她内心已?经感受到了。
只?是她心底一直残存着?一丝侥幸。
她希望是自己太过敏感,是自己在沈家出事之后,成了惊弓之鸟。
直到周叔被杀的事情传来?,方定修回?来?说,有?人闯进小?院将周叔杀了,还说那个人肯定是掌握了爹爹的东西,现在开始杀人灭口。
可沈殊音却不?相?信他了。
她被他软禁在府中?,耳朵被堵住,眼睛被蒙上,所有?听到的消息皆从他口中?说出。
他想要让她心中?的黑白是非,就是他所传达的那样。
偏偏沈殊音没有?,她不?再?盲目相?信方定修的话,因为?行动比言语更加有?用。
她一日不?出国公府,就一日不?会再?信他的话。
哪怕他还是她的枕边人,她也必须要保持冷静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