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最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事。
捉摸不定、虚无缥缈,像是从指间掠过的流云,看不到来处,算不到去向,徒让人烦躁不已。
黎白苏气势汹汹回去,一股脑把除了涂枫外的所有徒弟徒孙辈的弟子都叫到了自己宫殿里。
众人彼此对视,皆是茫然不知为何突然闹出如此大动静。
花飞莺远远瞧见了花琦兰,挤过人群凑到女儿身边,小心牵起她的手。碍于身旁诸人,只得含糊问道:“这些日子你没碰到什么事吧?”
花琦兰摇头,花飞莺这才勉强放下心头担忧。
身旁一位合体期峰主善意地笑笑,“琦兰早就长成大姑娘啦,有你这个娘亲和师尊在,整个太华仙宗谁敢轻慢她?”
花飞莺下意识回了个笑,心绪不静下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您客气了。”
几人在下面絮絮叨叨,不时,黎白苏冷着脸
进来,抬手重重摔上了门。
“本座没工夫和你们闲扯。”
关上门后,她径直原地转身,单手捏着长绫不耐烦地来回摩挲,“谁干的,自己站出来,别浪费本座的时间。你们都清楚本座的脾气,自己站出来和被揪出来的后果,且考量考量!”
被迎头痛骂的徒子徒孙们一脸茫然。
黎白苏暴躁至极。她只是去套话顺带表个诚意的功夫,这群糟心的徒子徒孙反手就给她捅出这么大篓子来,直接让她白做功夫,还不得不压着脾气给沈慕玄这个小辈低头道歉。
啊啊啊——气死个人了!
凭什么封江城那厮的两个徒儿一个比一个靠谱顶事,她收了一大堆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黎白苏死都不肯承认,这是她当年想不通非要组建自己的势力的结果。
天道至公,哪有享受权力却不用履行义务的好事呢?
蔺心乔慢慢眨了眨眼。
她的根骨在秘境中被废掉了,昔日明媚娇俏的大小姐,如今枯槁如尸骨,安静躺在床上。若非胸口还有微小的起伏,侍奉的奴仆险些以为这是个死人。
如果说济和盟的覆灭压弯了她骄傲的脊背,根骨被废自此无缘仙道,就彻底折断了她仅剩的脊梁。
蔺心乔想,都到这个份上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家族已灭,根骨已废。
第一个仇人是渡劫期的魔尊,第二个仇人已经是大乘期道君的亲传弟子。她一个废人,怎么可能向这二人报仇?
此生无望,倒不如死了算了。
房门‘吱呀’开了,瞧见蔺心乔快要摔下去的姿势,身着广袖长袍的青年眉头微皱,快步上前拂袖将她托回床上。
“怎么了,身上难受吗?”
蔺心乔仰头望着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淌出。她哑着嗓子喊,“师尊,您别管我了,让我死了算了。这样躺在床上混吃等死的日子,我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瞎说什么!”她师尊轻斥,“只是没了灵根而已,偌大澜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