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离开了刘肆这边,自然要动用所有人脉拯救镇国公,镇国公齐胜和齐鑫毕竟是她的父亲和兄长,齐太后不可能坐视不理,看着他们去死。
她清楚刘肆的性情,刘肆为了铲除齐家,已经不知道谋划了多久,此时,让刘肆放下过往的仇恨去放过齐家,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齐太后只能向一些宗室和有资历的大臣求助。
可是,这个时候,还有谁愿意再帮助齐太后呢?
齐家将要倒塌,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即将走向灭亡的家族而付出一丝一毫的风险。况且,刘肆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明君,他手段果决,不被手下蒙蔽,有自己的处事方法,他还是一个残暴的君主,刘肆向来杀伐决断,大臣在朝中的资历和威望在刘肆这边微不足道,哪怕曾经立过大功,在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上,刘肆也不会退让大臣们半步。
哪怕齐家真的没有罪过,这些人也不可能赔上自己整个家族去维护齐家。更何况,齐家的罪状铁证如山,齐家这么多年在朝中的所作所为众人也心知肚明。
齐太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也换不回人在刘肆的面前求情。
虞夏这边醒来时,发觉她睡的地方并不是华音宫,更不是凤仪宫,这张床有点小,房间里也有些冷,比不上宫里暖和。虞夏身上盖着厚厚的两条崭新被子,身上穿着寝衣,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太多力气,喊了一声“荷雪”,并没有人应答。
虞夏心里也有些稀罕,往常荷雪都是寸步不离的,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荷雪都没有过来?难道荷雪有事情?
顿了一下,虞夏又道:“巧蕊。”
巧蕊也没有过来,她觉得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虞夏刚要再喊一声,外面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外响起:“皇后娘娘。”
这声音尖尖细细的,虞夏用不惯太监,她总觉得太监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不喜欢让太监贴身伺候。
但景国许多人的观念和她的并不相同,刘肆并没有太宠信的宫女,他身边几乎都是太监被他重用,所以安排给虞夏的也是太监。在刘肆眼中,太监和宫女并没有区别,都是伺候人的奴才罢了。许多妃嫔也是这般想的,太监们力气大,做起事情来也方便,去了势的男人也不是男人,有的平素里比宫女还能伺候人。
虞夏并没有掀开床帐,她在里面,有些闷闷的,沉默了一下,虞夏才道:“这里是哪里?荷雪和巧蕊呢?我要见她们。”
“这两位姑娘都在宫里,皇后娘娘您在宫外,陛下说这边有趣,让奴才们陪着娘娘在这边玩几天。”
虞夏道:“陛下人呢?”
“陛下回宫了,他目前有事情在忙,朝中事情多。”
虞夏懒懒的又躺了回去,只有她一个人,刘肆也不在这边,那有什么好玩的?一点也不好玩。
被子松软,虞夏翻了个身:“你叫个宫女进来。”
安排在这边的都是太监,而且都有些身手,随时随刻都能保护虞夏,宫女几乎没有身手好的。这名太监也不明白虞夏在纠结什么,他道:“这边没有宫女,娘娘把我们当成宫女使唤就行了。”
虞夏想了想道:“你把衣物放在床边吧,等下我自己去穿,就不用再劳烦你了。”
她都这样说了,太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退了下去。
虞夏掀开床帐,拿了一旁的衣物,窸窸窣窣的穿上了。这边取暖大概比不上宫里,所以房间并没有平时那么暖,虞夏需要多穿一些衣物。
她穿好了衣物之后,才让太监送了水进来洗漱。
这名太监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大概不到二十岁,是李大吉的干儿子,叫做李贵,李贵道:“奴才伺候娘娘梳发。”
虞夏并不能信得过太监的手艺,她道:“你把梳子放到这里吧,我自己来。”
李贵也觉得这个娘娘别别扭扭的,不过别扭得也有些可爱。他道:“奴才之前是伺候陛下的,陛下信得过奴才,所以才让奴才过来伺候娘娘,娘娘尽管放心好了。太后娘娘跟前梳头的几个还有太监,奴才们不比宫女手笨。”
意思大概是这样,可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虞夏下意识的对一些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有排斥感,她轻声道:“我知道的,我自己来就好。”
李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皇后娘娘梳头发。刘肆没有让荷雪过来,他是担心一时疏忽,万一荷雪通过某种渠道和阑国人勾结,趁着这段时间将虞夏带走了就不太好。巧蕊等宫女虽然老实,也查不出什么来,就怕是太后埋得太深,这些会有太后的眼线。所以虞夏这次身边的人都是刘肆的人。
李贵伺候刘肆做一些事情,他在刘肆跟前的时间不短,平时也能察言观色了解刘肆。紫宸殿的宫女太监其实都知道,陛下对皇后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个皇后娘娘大概是阑国人的缘故,言行举止都和景国人不一般,元熙帝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非比寻常的美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