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糜烂声音被遮盖,沐雨慕瘫在地上猛地睁开了满是水雾的眸子,她轻轻地,不让自己发出力道地顺着门缝往外看去。
乱糟糟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是刚才那宫女带着一众太监,正在挨间房屋检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隐约一句“殿下”更是令她慌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房门被推了一下,却又被门闩挡住,就在门后的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她睁圆了眸子看着房门,下意识伸手将门给推了回去,死死按住。
“不、不行,别进来。”
她喃喃自语,眸中盛满了害怕。
门又被推地动了动,太害怕的她根本听不清外面到底在说什么,她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后悔袭上心头。
她就不该守着自己那点子尊严才对,她应该向娘娘求助的,不过就是没了三次拒绝机会,就算从了又如何。
娘娘总比二皇子好。
她吸着鼻子,眼里的泪水冲提而下,悔意愈发汹涌,在她绝望的目光下,她看见门闩被从外拨动了。
嗯?!
不可以!
她起身想按住门闩,却忽略了酸软的腿,站立不稳“啪”地摔在了地上。
门后的人也听到了声响,撬门的动作更加迅速凶猛。
她撑在地上,艰难向后移动,想逃离这里。
门被推开了,一袭红袍映入她蓄满泪水的眸底,她撑在地上的手,一下没劲儿地摔了下去。
“典正?”
红袍垂地,她看着他身上的革带轻轻触碰她的马面裙,看见悬在空中的牙牌上有熟悉的名字。
她咬住下唇,泪意汹涌,缓缓抬眸看去。
裹挟着满身风雪凉气的凌凤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冷,他并未披斗篷,肩头落雪渐渐融化,清冷疏离的容颜上,有着可以被她看透的担忧。
她猛地偏过头去,为他来而感到欣喜,又为自己的狼狈而耻于见人。
“你,你怎么来了,我们凌秉笔,不是这段日子,都在躲着我。”
“典正,是我来晚了,可还好?”
凌凤宴伸出想要搀扶她的手指颤了颤,一滴泪坠落,砸在了他的指尖上。
半趴在地上的沐雨慕,眸中带泪,双颊上又满是忍耐的汗水,此时暗暗瞪着他,柔弱的让人心疼。
他猛地站起,先将房门关上,平复了下心绪,后才重新折回,半跪在地,问道:“典正可还能走?”
沐雨慕摇头,她何止不能走,她现在全身上下都酸软的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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