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存看着站在一旁的蒋子云，低声说道：“到远处去等我，我和他有话要说。”
蒋子云犹豫了一会，目光在顾承铎和聂存之间来来回回，惊疑不定的说道：“那好吧，我就在远处看着，有什么情况我立马就过来。”
蒋子云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聂存看向顾承铎，顾承铎的灰色风衣在风中飘荡着，让聂存想起了电影里的摄魂怪：“我母亲的骨灰怎么在你那里？”
顾承铎拢了一下风衣：“姜慧得罪的人不止我一个，有人挖了她的骨灰送到我这里。”
聂存沉默许久，低着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顾承铎，你开个条件吧。”
顾承铎漆黑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淡淡说道：“小存，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聂存哑然，不禁露出一个苦笑：“是啊，我又能给你什么呢，你现在什么也不缺，而我几乎一无所有。”
顾承铎握住了聂存的手腕，低声说道：“小存，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聂存抬眸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顾承铎看着他，聂存挣脱开他的手，指着墓碑说道：“她知道我因为医药费跟了时锋镝，从医院十二楼跳下去了。”
“骨灰你撒着玩吧”聂存轻笑，“我和她都不在乎。”
顾承铎摇头，闭了闭眼，有些痛苦的说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并不想逼你做什么，我当年不知道你是他们抱回来的弃婴，我以为你身体里流着姜慧的血，因为你，我没有办法对你们下手，只好选择漠视。”
“那我是该感谢你？”聂存反问，“这其中有区别么，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我的母亲，我也是他的儿子。”
顾承铎声音沙哑：“这不一样，如果我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停止你的复仇，还是会虚情假意的骗我，然后拿到顾启峰的dna的甩出一张亲子鉴定”聂存说道。
顾承铎眼中怒气腾腾，他死死按住聂存的肩膀，低吼：“停止复仇？我为什么要停止复仇？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聂存愣住，怔怔的看着他。
顾承铎只是短暂的失控，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立刻闭上嘴，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着远处林立的墓碑。
聂存却抓住他的袖子，平静的表情不复存在，咄咄逼人的问道：“顾承铎，你把话给我说完。”
顾承铎却破天荒的后退一步，握住聂存的手，神情有一丝慌张和狼狈：“小存，过去的事情和你无关，我不会再提了。”
聂存却不肯放过他，上前一把扯住顾承铎的衣领，把他扯的倾身向前，情绪激动：“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顾承铎挣脱开，沉默的看着聂存。
聂存痛苦的揉着眉心，脱力般的蹲在姜慧墓前，呆呆的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没人了解顾承铎的过去，聂存也不了解，只知道姜慧毁掉了顾承铎母亲的一生。
可能事实要比想象中残酷很多。
这其中又太多的曲折，聂存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承受这些东西。
顾承铎这些年从来没有告诉过聂存真相，因为他知道什么东西会给聂存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所以对当年往事一直三缄其口，不肯对聂存透露一星半点。
他在风中静立许久，对蹲在墓碑前的聂存伸出一只手，声音低哑和缓：“小存，我们一起去一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