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去国外治疗了”,时锋镝解开西装扣子,心情相当不错。
聂存喝了一口汤,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这样挺好的,他这种情况需要治疗很长时间吧。”
时锋镝卷起袖子坐在聂存身旁:“那当然,他的腿不治个一两年很难有起色,我们终于可以落得个清静了。”
聂存点头:“我觉得挺好的,他去治腿,我也能落个清静,你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聂存不愿意让别人闯入他的空间,在他看来,白枫区别墅是他的避风港,容老爷子带容衍来这里,实在是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不喜欢别人扰乱他的生活节奏,那样会给他增加很大的压力。
他现在的心态很钝,惊喜和惊吓都会让他恐慌,恨不得缩在厚厚的壳子里,只把壳子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谨慎又小心的去窥探这个世界。
聂存觉得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他现在非常抗拒和别人交流,哪怕佣人向他问号都让他紧张不已,每一根神经都崩的紧紧的,发出不堪重负的□□,似乎随时都能崩断。
每到此刻,聂存就恨不得挖个地洞缩在里面永远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心病的来源,因为他承受着过去那些回忆带来的痛苦,却又不能把那些回忆从脑海中挖出。
重生这三年让他拥有了短暂的快乐,这些快乐就像高利贷,快乐之后,就要用加倍的痛苦来偿还。
如果依旧要痛苦下去,那么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聂存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找不到答案,一天夜里他去花房看花,看到了一株凋零的长梗玫瑰。
如果玫瑰有思想,它会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么。
是被剪下来送给热恋的情侣,见证一场情爱才有意义?还是在花房里孤芳自赏,顺应天时自由自在的开落才有意义?
聂存不知道玫瑰在想什么,世界上这么多玫瑰,也许每一朵玫瑰想的东西都不一样,还有一些玫瑰只是来这世间走一遭,看够景色花就落了,终其一生也没想过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意义这两个字本身就没有意义。
唯有生存,才是世间万物的宗旨。
燕都的十一月已经过去,在十二月的第一天,聂存和时锋镝又去了一次医院。
聂存的病情已经好转,药物也开始减量,曲项歌没想到聂存能恢复的这么好。
聂存很瘦,一米八七的个子体重还不到130斤,曲项歌的助手是个一米□□梳着长卷发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精致漂亮,体重118斤,正是丰满又不显胖的身材
她这次见了聂存就开始哀嚎,哀叹现在的男孩子不仅脸小,就连腿都比女孩子细一圈。
曲项歌也打趣:“你这身材去娱乐圈倒是正好,虽然瘦但不柴,上镜正好。
聂存捏着自己的胳膊,也为自己的体重感到苦恼:“我饭量增了一倍,体重却没怎么变,男人还是胖点好。”
时锋镝:“对对对,还是胖点好,要不然抱在怀里硌手。”
聂存怒目而视:“我已经很努力的再吃了!”
时锋镝:“你那叫努力吃?”
他伸手比划:“这么一小碗饭,还没盛满,就夹两片菜叶子,吃两片肉,啃两块水果,一顿饭就算完事了,你那叫努力吃?我小时候养的小橘猫都比你能吃!”
聂存愤怒的连脖子都红了,面红耳赤的叫嚷:“你胡说,我肯定比猫吃的多!”
时锋镝无语,懒得和他争:“是是是,一块钱一包的薯片都能吃一个星期,我家存存饭量大得很。”
聂存恼羞成怒,上个星期他和时锋镝逛超市买了一小包青柠味的薯片,拆包后吃了一点就用夹子别起来放在冰箱里,没事干的时候就去冰箱拿一片尝尝,不知不觉吃了一个星期。
时锋镝总拿这事嘲笑他饭量少,聂存也知道自己饭量少,但还是有点不服气。
曲项歌笑着看着他们斗嘴,又把聂存的药量减了一点。
“不能整天闷在家里,不要与外界隔绝,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做,能让你的心灵得到满足,发现自己的价值。”
回家之后,聂存从书架上拿起了落灰的数位板,他已经很久没用数位板画画了,这段时间都是时锋镝在养他,再这样下去可就真成了金丝雀。
聂存又开始接商稿了,随着病情的好转,他的灵感又涌现出来,每个月的收入在两万元左右,就算不依靠时锋镝,也可以很好的活着。
他在物质上并不依赖时锋镝,在精神上,聂存离不开他。他现在有了一个家,时锋镝就是撑起这个家的柱子。
十二月十一日,这一天是顾存母亲的忌日,聂存起身去往潍城,身边跟着蒋子云和四个退伍特种兵。
时锋镝在国外有一个两百亿的生意在谈,原本要在昨天回来,因为天气原因所有航班都取消了,就连私人飞机也不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