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院气定神闲地往下扫了眼,“青叶,是哪位?”
青叶慌忙上前跪倒,小心回道:“小婢名唤青叶。”
红叶顿觉不对,喝道:“青叶,你做什么?”
青叶明显极惧她,闻言吓得一哆嗦,白了脸颤着唇不敢说话,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满是惶恐惊惧。
比起官府,这侍婢似乎更怕红叶?这还怎么问话?
韩知院微一皱眉,那厢已有从吏心领神会,斥喝道:“咆哮公堂,掌嘴!”
立时便有差役上前,扯过红叶,几巴掌扇过去,打得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然后用破布塞了她的嘴,锁到一边。
青叶惊得哆嗦成一团,但瞥向红叶的眼神,却有着明显的快意。
韩知院便和声道:“青叶,小姜出事那日,是你奉了太夫人之命,前去传的话?”
青叶战战兢兢道:“是。红叶姐姐出来让我去传话,说是太夫人的命令。”
“你传完话后,没跟着小姜一起回太夫人院子?”
“当时雨正大,小姜不知从哪边刚回来,衣衫头发都是湿的,说要稍稍收拾下,我便先回去了。”
她说到
这里,忍不住又看了眼红叶。
如果当时她与小姜同行,会发生什么?小姜遭遇“意外”时,她也会遭遇意外吗?又或者,小姜的“意外”会变成谋害,凶手是她?
就那么巧,小姜看不上她对姐姐唯唯诺诺的模样,曾出言数落,因此有过争执……
阿榆觉出青叶和红叶间关系非同寻常,目向沈惟清。
沈惟清尚未及解释,韩平北忙凑过去殷勤解释道:“这俩位是异母姐妹,青叶是似乎是外面女人所生,一直被姐姐压着,据说给欺负得挺惨,活得挺狼狈。”
阿榆便摇摇头,低声嘀咕:“都穷得卖女为婢了,还在外面找女人?这臭男人,就该煽……就该扇宫里去当一辈子的内监。”
她差点就说出臭男人就该煽了云云,幸好瞥见沈惟清、韩平北面色似都有些变化,才换了文雅些的措词。
那边韩知院正继续追问:“你供述说,你回去后不久,红叶也回来了,且衣衫湿透,衣摆处有血渍?”
红叶虽被堵着嘴,闻言眼睛都红了,挣扎着又想叫骂,却被差役强硬地压在地间。
青叶惊惧,不敢再看红叶,却毫不犹豫地说道:“贵人容禀,当时婢子的确看到她衣摆上有些污点像是血渍。但因为她衣衫湿了,又有溅了不少泥水,并不敢肯定。但不久听说小姜失足摔死,联想到一处,这才有了猜疑,越来越害怕。红叶姐姐本是太夫人跟前第一得用的
,寻常脏活累活再派不到她的头上。若非极要紧的事,她怎会在那样的暴雨天出去,弄得这么狼狈回来?”
韩知院便看向红叶,“你怎么解释?”
差役见状,取下红叶口中的破布。红叶瞪向青叶,又是怨毒,又是悲怆,尖叫道:“我后来才发现外面是暴雨,不想你这没良心的给淋着,所以才出去找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青叶愕然,随即笑了起来,“只要熟识我们姐妹的人里,有一个相信你,相信你会为了我这个贱种妹妹这么做,我就信你!”
红叶一呆,不由地面露绝望,慢慢道:“你不信?罢了,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我当时真的只是去找你,然后看到了小姜的尸体。我以为你也在那附近,忙四处寻找,不小心就沾了血污。”
青叶已说不上信或不信,困惑地盯着红叶,“你……为什么找我?”
红叶道:“我、我怕你会死!打你骂你折腾你,这都你和我的事,我不想你死……你死在别人手里。”
韩知院微眯了眼睛,“红叶,青叶只是奉你之命去传个话,你为何担心青叶会死?是因为……你知道了小姜会在那时候出事,担心青叶受连累?”
鲍廉不禁看了眼安四娘,安四娘眼皮直跳,握着拳不去看红叶。
青叶却似完全不敢相信红叶的话,紧紧盯着红叶,似要在这个狠毒姐姐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
红叶紧张地眨着眼,拳捏紧又
松开,松开又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