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柠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并不是冷或者怕,是那种由男人的手指上传导出来的触感,又冰又麻,顺着被他控制的脸颊向身体里爆炸一样延伸。
他行动不便,腿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弯折,而且向来身居高位,就算是俯身也不会幅度太大,所以在两个人彼此逼近的时候,他下意识就要把她提起来。
像是把她禁锢,锁住,又像洁身自持,不允许她太过放肆,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禁欲感。
他还戴着金丝边眼镜,衬衫的领口扣到最顶端,身上的布料似乎被木质沉香熏染过,若有若无把沈禾柠包裹住。
腕间的白玉观音像很凉,顺着他动作一下一下轻轻刮在沈禾柠脸上,让她忍不住吐息急促,莫名地想蜷起脚尖,又想更紧地抱他。
沈禾柠的心脏飞速跳着,震得胸口隐隐发疼,忍不住轻声叫他:“哥哥。”
这种距离说近不够近,说远又不够远,沈禾柠看着薄时予微敛的唇角,体温很热,她去抓他的手指,想挣脱开,再凑上去一点。
薄时予不为所动,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像捏着不老实的动物幼崽。
沈禾柠眼圈溢着一抹浅红,锲而不舍地继续抓,女孩子的力气有限,看似挣扎,实际却像是抚摸,顺着他手指的骨骼和关节反复摩挲着。
她指腹很软,又细又绵,带着冰润的微凉,不自觉刺激着他的神经。
薄时予略微一松,随即反手握住,防止她继续作乱,然而她手上太滑,一时间脱了控,紧紧贴着他掌心蹭过去,互相磨得发烫。
他反射性去捉,她细软的手再一次回到他掌控里,尺寸分明,一个舒展匀长,一个纤软小巧,紧扣在一起极具反差。
沈禾柠脸要烧起来,下一刻这只手就被他冷冷折到身后,他低头睨着她:“没教过你适可而止吗?就是欠教训,不应该可怜你,直接把你扔回学校,也没这么多麻烦。”
薄时予指尖落在她鼻尖上,口吻依然平和,动作却堪称粗暴地抹了几下,那些人造血浆已经凝固了,顽强地粘在那蹭不掉,倒把她薄薄的皮肤弄出一片红。
打眼一看,小姑娘真像口鼻流血了一样。
沈禾柠够不到他的腰了,只能勉强抓着他衣襟:“哥,我不是随便胡闹……我只是不想让你走,现在这个季节你每天腿疼,医院太冷了,你去了肯定不好过,为什么有家不住。”
她仰着脑袋,泫然欲泣问:“我就这么让你嫌弃吗?”
“你嫌弃我,那干嘛还管我,”她越说越委屈,把用道具血浆骗人的事轻飘飘揭过去,还搞得理直气壮,“你不应该在学校给我撑腰,不应该接我回来住那一晚,还去看晚会,在台下接住我,又带我回家,看到我流血赶回来——”
“你应该让我自生自灭。”
薄时予放下手臂,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淡然回答:“说得对,举手之劳照拂你,只会把你惯坏,不懂分寸,我从现在开始看着你自生自灭也不算晚。”
他侧头看向身后的人:“周姨,给她把脸洗干净,别弄脏床。”
周姨应了一声,去浴室接温水,端到床边给沈禾柠擦脸。
薄时予手上残存的滑润和灼热却越烧越烈,他五指微微收拢,离开床的范围,回到轮椅上,冷眼注视着周姨的动作。
沈禾柠的衣服领口宽松,折腾一番之后有一边滑落,隐约露出雪色肩膀,又被微乱的长卷发半掩住,尖俏下巴被他捏重了,到现在还是胭脂色,脸颊上的红更迟迟褪不掉,眼圈也溢着潮气。
绞磨人的意志。
周姨用一次性洗脸巾给沈禾柠擦脸,用了点力气,薄时予向后靠,握着轮椅扶手,眉心收拢。
洗脸巾蹭着沈禾柠嘴唇,不知道怎么就给她唇上弄了道小口子,细细血珠当时就冒出来,沈禾柠舌尖舔了一下,又有新的涌出来。
薄时予闭了下眼,低声吩咐:“行了,出去吧。”
周姨讷讷退开,薄时予蹙眉看着沈禾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