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自顾自道:“云归,云归……”
云至长眸眯了眯,面色冷硬非常,谭思齐知道他什?么意?思,唇角轻勾了勾,笑意?却不达眼底,讽道:“我?同小小……”
他刻意?顿了顿,看到云至脸色愈发沉了下来,才如愿以偿般挑眉道:“我?自是有分寸,她是我?以后?的夫人,我?自当爱她敬她,怎会舍得动她。”
云至暗自松了口气,只是,“小小?”
他只知道她现在的名字叫李清阅,却不知还有这名字。
谭思齐眉目终是舒展了一番,小小这名字还是他从王氏那边听到,方才听云至叫她阿归,谭思齐心口一股郁气,这会儿才算散了开来。
“是清阅的小字。”
他看起来极为挑衅,云至只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是真心待她?”
“自然,我?这一生便只会娶她一人。”
“好,”云至唇角紧抿,“若被我?知道你亏待了她,就是强抢,我?也定然会带她走。”
谭思齐轻嗤一声,“绝无可能。”
他将她捧在心上?都还嫌捧得低了些,又怎会舍得亏待于她。
再说了,“便是小小记得世子,你也不过是个?义兄,又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更何况她根本
不知道这人是谁。
云至被戳到了痛处,可义兄又如何,若是阿归果真被人欺负,他便是拼了命逆了天下也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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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记得他,也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过得好,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坐在楼阁之上?的雅间里,窗子半开,一阵冷风吹来,云至周身似笼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孤寂。
顺着窗子看去,长街之上?热闹非凡,商贩吆喝叫卖着,恰有一少?年领着个?双髻小姑娘,将手中糖葫芦递到她嘴边。
小姑娘张着小嘴,顺着少?年的手咬下一口,那半颗掉到地上?,小姑娘蹲下身子想捡,那少?年拉住了她,将一整串糖葫芦放在她手中,而后?弯腰用?帕子包起了地上?沾了灰的那颗。
当年,阿归的糖葫芦也是掉了的。可他却没来得及给她新的,也再没能见到她。
云至神色敛了敛,眼中有几分酸涩,低声道:“还请谭公子得空为阿归买上?些糖葫芦和兔子形状的糖糕,她从前念着的。”
明知阿归早已不记得,可他却永远记得,永远念着。
只是现下要交与?旁人罢了,糖葫芦和兔子糖糕是,阿归亦是。
云至心口一阵钝痛,在谭思齐古怪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此时小姑娘勾着他腰带,一双水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谭思齐心中却没有半分旖旎,满眼皆是心疼。
他捧住她微微抬着的小脸,俯下身子轻声道:“我?们小小怎么会没有家,待我?们成亲,你便多了一个?家,我?同你一起孝敬你母亲,好不好?”
这声音极低极温柔,仿佛提高一个?声调便能吓着了面前的小姑娘。
他的姑娘,怎会没有家?
谭思齐的心像被人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喘息。
他的清阅没了亲生父母,这一生能给的,他都给她。不能给的,他人都是她的,还有什?么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