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肆！”
厨房里其他下人有的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有的则暗戳戳地看着热闹，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早就传出了厨房。
有眼尖心思活络的丫鬟，见这边吵起来了，悄悄溜出去，一路小跑着报信去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轻响，一道温婉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林雅来了。
她一进来，厨房里安静了不少，原本还气焰嚣张的胖厨娘和那几个小丫鬟，齐齐迎了上去：“林姑娘……”
林雅抬手，轻轻制止了她们的话头，目光扫过那托盘上的血燕和点心，又看向周莹莹。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她先是看向那几个丫鬟，轻飘飘地责备一句。
“你们也是，怎么跟小小姐说话呢？没规矩。还不快跟小小姐赔个不是？”
那几个丫鬟低眉顺眼地说了声：“小小姐恕罪。”
然后，林雅才转向周莹莹，嗓音刻意掐柔了些。
“莹莹妹妹，莫气莫气，为这点吃食置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姐姐我原也不饿，不过是她们想着我身子弱，瞎操心罢了。这点东西，原不算什么。”
周莹莹看着她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心里更气了，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不过啊，莹莹妹妹，”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温柔，“你到底是周家金枝玉叶的小姐，身份何等尊贵？何苦为了一个……嗯……说到底，是个外人，跟这些下人们拌嘴，失了自己的身份呢？”
周莹莹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雅却像是没看到她的震惊，继续慢条斯理地劝导。
“再说了，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总是要嫁出去的。咱们周家这内宅的事务，繁杂得很，妹妹还是少掺和为妙。免得将来落人口实，说我们周家的小姐没规矩，手伸得太长，倒让人看了笑话去。”
“你……你……”
周莹莹气得浑身哆嗦，一张小脸由红转白，嘴唇都开始发颤。
她想骂回去，却偏偏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这个女人，太会戳人心窝子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了起来。
“哦？”
姜穗穗扶着春雨的手，眉眼含笑。。
她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外面罩着同色的褙子，整个人看起来沉静又素雅。
“我倒想听听，”姜穗穗一步步走进厨房，目光精准地落在林雅身上，“林雅姑娘，是如何看待我这个外人的？”
林雅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想往后缩。
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应该在零星阁伤心欲绝吗？
但转念一想，她如今可是太傅的心上人，比这个占着正妻名头，不得宠爱的姜穗穗好的不知多少。
林雅的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抬起手，掩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