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里正院子里还回荡着苏念冷静解释“以火攻火”的话音,几个里正包括苏承文都被苏念大胆的想法震在原地,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一瞬,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竟是周神婆,她手里摇着那串破铜铃,面色煞白,嘴里高声喊着:
“山神发怒了!都是因为她!她冲撞山神,才引来山火!山神震怒,要烧光咱们全村!”
“就是她,那个回来的丫头,带人乱闯禁地,不听劝,现在果然出事了吧!”周有福嗓门跟着盖上来。
方氏站在他旁边,一脸阴阳怪气:“说到底她不就是为了她家那点吃食摊吗?找水也罢了,现在倒好,把命都搭上了!你说你家生意是赚了,可这下要让我们家男人搭进去,你良心不会痛吗?”
话音未落,几个妇人也哭天抢地地插了进来:
“我家汉子也是昨天跟着去巡山的,现在山里起火,他要是出不来,我可跟你们小苏家没完!”
“我男人是采摘队的,要真有个好歹,我拖着这几个孩子也要到你家门口哭三天三夜!”
“都怪你们!冲撞山神就是报应!”
一时间,厅内混乱不堪,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全是火药味,箭头齐齐指向苏念和苏承文。
不少妇人都是从旁边村子嫁过来的,她们自是认得自己村子的里正。想起进院子前隐约听到的什么‘救山火’,虽然没听到具体方法,但既然是小苏家提出来的,那必不能行!
于是,有妇人跑到自己村里正跟前哭诉:“你们别信她!别被她骗了!”
“她在侯府就是个被嫌弃的,不然也不会被送回来,谁知道一回来就在村里作妖!”
“还说什么救山火,说到底就是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
“您可别信他们的话啊,万一真是山神发怒,把我们村也烧了呢?”
苏承文气得脸色发白,正欲开口。突然罗里正将手中拐杖狠狠一杵,喝道:
“够了!再吵下去,人都还没救出来,山火就真烧到山谷了!”
那群妇人被她一吼,声音顿时小了些,但还有人低声不满嘀咕。
罗里正目光一扫,年迈浑浊的眼睛却依然凌厉:“你们男人都在山里,若真被山火困死,是他们命不好吗?是小苏家逼他们去的?是啊,是她提出了山里有水,但巡逻队和采摘队是你们自愿报名的吧?况且现在山火烧起来了,小苏家没一个人想着逃,而是在这里想法子救人,你们一个个冲出来骂她,有这功夫不如先去山谷里通知你们男人!”
“真要堵在这里耽误了时辰,山谷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我看你们才是疯了!”
这话一出,满院子人都不敢出声了。几位村妇张嘴想反驳,最终也噎了回去。
仅剩周神婆还在不停念叨。
罗里正不惯着这些人,连哄带吵的把一群人撵回去。她们在这净耽误正事!
只是那些妇人哪肯轻易离开,都想找小苏家要个说法。他家害自己男人进了山,受了惊吓,现在不得赔偿几个铜板?
至于自家男人,方氏说得对,石桥村那边黑烟都冲到天上了,他们看见后自然就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