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悲苦,她也会跟着悲苦。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中,无论战役最初是谁挑起的,她和陈孝贤都无法全身而退。
话到这里,她忽然偏着头,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妈妈,我是不是很不坚定,就这样抹平了过去。”
沈星闻言莞尔,蓝眸中透着宠溺,“豆,没必要活在别人的想法里,专注自己内心的声音,就是大幸福。”
说完,沈星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深棕色的束口袋,贴着桌面推到了昭月面前,“这个还给你。是留是还,这次你都可以自己去做。”
昭月的目光落在那抹深棕色之上,迟迟没有动手。
沈星睨着她,鼓励道,“糖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他的交给妈妈。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妈妈也会陪着你。”
母爱似无边无际,温柔也磅薄,撑着昭月伸出了手。
广剂医院,医生查房才离开。
陈运恒坐在陈孝贤身旁,身后不远处,明培蔚和陈肖义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说不出的安宁,每个人的神色都很轻松。
等到陈孝贤手中的热粥见底,肖榆收走了碗,陈运恒终是开口,“这边事情已了,什么时候返港城。”
闻言,陈孝贤的目光微滞。片刻后,才道,“下周。”
陈运恒打量了他半晌,揶揄道,“别勉强,如果不想回去的话,爷爷也不勉强。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给你放个长假也不是不可以。”
孙子是自己的,陈运恒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教养再好,也消弭不了陈孝贤股子里的冷矜与骄傲。今次为了沈昭月把自尊踩进淤泥之中,说只是朋友他是不信的。
对上爷爷,陈孝贤觉得自己就像大海退潮时的礁石,无处遁形。
被莫名的情绪驱使,他凉声,“不用,下周回港。”
去往工作地的途中,陆眠问她同靳朝宗是个什么情况。
昭月没好气地回,“能有什么情况?就他说要送我一份生日礼物,约了地点我去拿这么简单。”
昭月的话,陆眠是信的,听完觉得靳朝宗这人还怪浪漫的。
“顶着那张脸做这么浪漫的事儿,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嗤”这话,昭月深不以为然,“就你这么说,我不是个女人?”
陆眠瞅着她,眼神中糅了些许古怪,没能逃过昭月的眼,凶悍“质问”,“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说错了?”
陆眠没能绷住,嘿嘿笑了起来,“没错,你是女人。”
停了停,话锋突转,“但是你是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不再此列。”
嘻嘻。
笑得那是要多奸诈有多奸诈,成功“惹怒”了昭月,猛地伸出手掐上陆眠的腰,一阵胡挠。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嚷声,从求救到讨饶,用时不到半分钟。
“救命焱叔!”
“豆总,原谅小的!!小的再不敢胡说了,真的!!”
“陈孝贤算个毛线啊,值得我们豆总动心”
“嗯?”
“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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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忙就是半天。
结束后,昭月往换衣间而去。才出来,陆眠来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陈先生来了。”
昭月怔了怔,旋即轻笑,“在哪儿?我去看看。”
她看不见自己的脸,并不知此刻自己的笑容有多明艳。灰霾褪尽,不带一丝暇疵,饶是陆眠自认见惯了她的美色,眼也被晃了一下。
数秒后才恢复镇定,“北纬三十六度的咖啡馆。”
“嗯,你和焱叔先去吃午饭,下午三点天安大厦见。”简短说完,昭月朝外走去。今天她穿的长裤,受的桎梏小了,步子尤其大,能带起疾风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