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她了？”
一大早吃在一楼用餐，万俟灵就瞅见长陆离下楼梯时蹁蹁然的模样，左摇右晃地，灿烂的阳光中，仿佛只他一人被凄风苦雨萦绕。
待她走近，面如死灰的脸顶着一双熊猫眼，肉眼可见的憔悴。
“没有，具体追究起来，昨天说要去翠云阁的不是你嘛？”何韵柒凑近她耳朵回答她的问题，小心翼翼生怕被听见。
气氛很焦灼。万俟灵开始意识到自己昨天玩了火，今天遭报应了。
她遑遑吃完早饭，举手提议：“那个，我们去听戏吧！”
长陆离机械地往嘴里送了一口豆腐脑：“没什么兴趣……”
何韵柒咕嘟咽下口中的豆浆，观察她的脸色：“要不，我们去照月河边钓鱼？”
你是老年人嘛？万俟灵正要反驳，却见长陆离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她放下挖豆腐脑的勺子，思量再三，幽幽吐出俩字：“去吧。”
江辞从没想过，他才十三岁，就跟着三二十不到的女人来河边静坐钓鱼了。
照月河边有一排至少是知天命岁数的女人，她们戴着草帽悠闲自得，仿佛已在这坐了好几年风化了。四人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乖乖将借来的器具弄好，各找石头坐下。
“你会吗？”万俟灵看着手上的鱼竿，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何韵柒淡定一笑：“人生总有第一次。”
俯下身子，万俟灵的目光越过何韵柒，投向一旁捣鼓的长陆离：“你是怎么做到和她在一起还不提前衰老的？”
江辞淡定地观察身边的老奶奶，虚心讨教，学得了一些小技巧，很快就串好鱼饵将吊钩抛了出去。
岁月静好，凡来尘往，莫不如此。
他静静吹着河风，戴上一顶不知哪里来的草帽，闭上眼睛，感受照月河的美。
“……”万俟灵轻叹一声，将裤腿卷起来坐下，抛出鱼钩盯着涟漪发呆。
长陆离偷偷瞟身边的何韵柒，猛地坐下，掀起一阵风，试图吸引某人的注意。
某人无动于衷，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托腮，直直盯着湖面出神。
无奈回过头，长陆离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新招。
两炷香
的时间不到，长陆离突然起身，用力拉住鱼竿往后一拉，一条肥美的鱼就这样上钩了。
几乎是同时，何韵柒也顺利钓上一条。
气氛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万俟灵深感不妙，自此，超长的拉锯战开始了。
某人鼻孔出气，傲的不行：“哼，我钓的大。”
某人淡淡拉起鱼竿：“呵，小孩子才喜欢比较。”边说着，她却十分在意挑选的鱼饵质量，而且坐直了身子，一副认真模样。
万俟灵抬头望天，云仿佛在对她笑。
“哗哗哗！”
旁边接二连三地钓上来一条又一条鱼，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们均来围观，连周围的空气越发燥热。
万俟灵震惊看着二人，甚至打心底里怀疑长陆离昨晚上是来河边给鱼下咒了，蛊惑它们今天游过来被钓。
“你觉得谁会赢？”
望向一边的“队友”江辞，万俟灵只看见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孩子，眼里彻底老态了，他不停得钓上来小鱼苗，淡定将小鱼苗放在木桶里，等钓满了又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