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掠过凌虚观的山门，檐角的铜铃轻轻摇曳，发出清越的声响。熟悉的檀香气息从殿内飘来，混合着庭院里落叶的干燥味道，让人心神宁静。
刚踏入院中，便看见林宇正在古松下打坐。他听见脚步声，猛地睁开眼，脸上立刻绽出笑容：“楚哥！萧姐！”他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你们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还行。”我简短地回答，没有提及雪山祭坛的事。目光扫过他周身，发现他体内已有一丝灵力流转，虽然微弱，但比我们离开时精进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没偷懒。”
林宇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你们来电话说要回来，我就一直盼着呢。”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这次我们去哪儿？”
我和萧羽裳对视一眼，她轻轻点头，我便说道：“不急，我们得先和师父商量些事。”顿了顿，又问：“对了，林婉最近在观里吗？”
“她和苏晴师叔在后山药圃。”林宇朝后山方向指了指，“听说在培育一株稀有的灵草，这两天连早课都没来。”
“好，那我们先去见师父。”我拍了拍他的肩，“待会儿再来找你。”
林宇点头，目送我们朝正殿走去。秋风卷着几片黄叶从脚边掠过，铜铃的余音在风中轻轻回荡。我和萧羽裳踩着石阶匆匆上行，手中黄金残片在袖中微微发烫，仿佛感知到道观里熟悉的灵气波动。推开师父闭关的静室石门，檀香混着药草气息扑面而来，老道士正坐在蒲团上研磨朱砂，鹤氅下摆沾着几星丹炉里溅出的火星。
“回来了。”师父头也不抬，狼毫在宣纸上勾勒出符咒的最后一笔，随后转身凝视了我们一会，“不错不错，阴阳二气融汇的更加圆润了，看来这一行你们收获不小。”
我和萧羽裳对视一眼，从背包夹层取出那两块残片，金芒甫一现世，砚台里的朱砂突然沸腾起来，在宣纸上晕开诡异的血痕。
师父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残片上的纹路。他枯瘦的手掌悬在残片上方三寸，喉结滚动许久才开口：“这纹路。。。。。。像是上古巫祝的密语，却又带着道门镇魔印的痕迹。”残片突然发出蜂鸣，洞壁上悬挂的法剑无风自动，剑穗扫落墙角积灰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残片。
萧羽裳将此行经历娓娓道来，我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师父听得面色愈发凝重。当提到九阙残片时，供桌上的三清像突然渗出细密水珠，在暮色中汇成溪流。“九为极数，牵一发而动全身。”师父用镇纸压住狂舞的宣纸，“你们与这残片的因果，怕是自林婉赠予玉佩时就已种下。这残片非同小可，切记不能告知外人！”
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残片迸发的金光照亮师父骤然苍白的脸。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的纹路钻进血脉，在丹田处结成冰冷的桎梏，而萧羽裳握紧长刀的手，已被残片映成诡异的金色。
我们离开正殿来到后山，林婉正在忙碌，苏晴在旁打下手。看到我们后，林婉笑了下，似乎早已知道我们要来找她。
凌虚观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茶水罐不停地吐出热气。林婉捏着茶盏的指尖有些微颤，水面倒映着她眉间的愁绪。我和萧羽裳并排坐在对面，两块黄金残片在矮桌上泛着冷光，将空气都压得凝重起来。我开口询问林婉她是否知晓这些残片的秘密。
“这些残片究竟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多世轮回，我。。。。。。我只记得些零碎画面。”林婉放下茶盏，腕间红绳上的玉珠轻轻晃动，“有云雾缭绕的山峰、沉入湖底的石门，还有。。。。。。”她突然按住太阳穴，睫毛剧烈颤抖，“一座被藤蔓缠绕的古塔，塔顶挂着半块和你们手中相似的残片。”萧羽裳往前倾身，长刀的穗子扫过地面：“这些地方。。。。。。你能确定位置吗？”
林婉苦笑着摇头：“记忆就像被撕碎的画纸，拼不完整。”她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声音变得缥缈，“但每次想起这些，心跳就快得像要炸开，总觉得。。。。。。总觉得那些地方藏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摩挲着残片边缘的纹路，想起师父说的因果，喉头发紧：“林婉，你给我玉佩时，是不是已经。。。。。。”
“我不知道。”林婉打断我，眼中泛起雾气，“那玉佩是这一世祖上传下来的，只记得母亲临终前说，见到有缘人就交出去。”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残片，“现在看到它，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你们，都觉得熟悉得像刻在骨子里。”
暖阁陷入沉默，唯有炭火噼啪作响。萧羽裳突然抽出长刀，刀锋在残片上方虚划，灵力流转间，金芒与刀光交织成转瞬即逝的卦象：“不管如何，既然九阙残片现世，我们就接着走下去。”她转头看向我，目光坚定，“你说呢？”我握住残片，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点点头。林婉望着我们，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里，藏着化不开的迷茫与决绝。
“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去确认一件事！”我拿出那份老人遗留的档案，“以前我没觉得这个老人有什么特殊的，但我现在想弄清楚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