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收回手，看着屏幕里的数字一层层攀升，最后稳稳停在十五楼。“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想找的经纪人，恰好站在不远处。
好了，不用纠结了。
祁羽羲悄悄松口气，正要喊人，忽而听见两人的交谈声，默默往后退到角落里，打算等人上了电梯再说。
齐逸的确如方圆所说很忙，等电梯的间隙还在跟身旁人谈工作，发现电梯门开了，边说话边走进电梯，下行楼层都是那人帮忙摁的。
景行的员工电梯向来宽敞，宽敞得站在门口说话的两人，无暇顾及身后好几米的空荡。
祁羽羲看着他的经纪人接过那人手中的文件夹，笑容温和地鼓励两句，然后那人一脸激动地鞠躬道谢。
碍于视角原因，祁羽羲这才真正看清齐逸身旁的人。
虽然有点儿想不起来名字，但他无比确信自己认识对方，在公司训练室偶遇过，还教他跳过半节男团舞。好像是个练习生？
他们是在说签约？
齐哥要签新人了？
几个问题在祁羽羲脑海里盘旋，得到的答案震得他嗡嗡作响，视野里那人惊叹着朝他打招呼时，还有些轻微的耳鸣。
齐逸因为晟栎的话转过身，视线交错，冷不丁撞进那晦暗如雪海的眉眼深处，然后就沉默了。
看自家艺人还不至于看愣，齐逸沉默只是因为羽羲今晚的妆造，终于凝炼出了应有的气质变化。
果然不说话就是顶级男神脸，他对重金约到的LUI团队非常满意，仅剩的那点儿气性也没有了，扫了眼即将到达的楼层，喊人一起下电梯。
“怎么一个人跑上来了？我正要下去找你，车已经约好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同行的晟栎乖觉地提前一步下来，视线重新回到齐逸身上，希翼对方跟前辈说完话，能抽空给他看一眼合约。
祁羽羲头重脚轻地走下电梯，凉掉的咖啡被人殷勤地换了杯热的，耳边的交谈声还在嗡嗡嗡作响，直到经纪人问他刚才有什么事找他，才迟钝地想起来准备好的话题。
他要跟齐哥商量戏约的事，要了解红毯的主持人会问什么问题，还需要知道首映礼有哪些互动环节。
他试图开口询问这些事情，嗓子却干涸得厉害，堵了团湿棉花般钝钝地疼，最后只能沉默地看着那人拿到签好字的合约离开，听着方圆趴在桌熟稔地朝齐逸抱怨。
“老大，你真的打算签他？那么多练习生，非得签这么个不安分的？没必要自找麻烦吧。。。。。。”
“公司的安排，少打听。”
即便是休息时间，齐逸也在拿着手机回消息，抽空敲了下方圆脑壳以示警告，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化妆间忽然安静下来，祁羽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硬实的纸杯底磕在玻璃桌砸出沉闷的声响，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羽哥？”
“怎么了？”
疑惑的目光中，祁羽羲吸吸鼻子直起腰，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弱气，可是说出的话，难免带了点儿委屈。
“你说过，除了我不会签别的艺人。”
齐逸听见这话一顿，反应过来没好气道，“你敢让宋明修跟我说不接戏，我带带公司其他艺人怎么了，难道工作室直接放假？”
这反话说的太明显，祁羽羲都能听出里面的不满和激励。
他很想好好解释一番，所谓的短暂休息，不是要空掉所有行程，他想用最好的状态呈现每个角色，而不是为了成名一直忙碌赶路。
他想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却在门口重新出现那道身影时，一下子丧失了表达欲。齐哥喜欢努力的艺人，他总是还不够努力。
晟栎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个保温袋，声色腼腆地敲门后走进来，“我去餐厅打包了晚餐，大家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都说了不用了，非要跑一趟。”
方圆嘟囔着不想理人，被齐逸看了眼，才不情不愿走上前接过。
打包盒掀开的瞬间，食物的香气猛然蹿了出来，撩拨着空腹者的味蕾，叫人想要品尝一番。
而此刻的祁羽羲，只觉得反胃，字面意思上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