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生怔住了,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我愣在旁边,胃里依旧翻涌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她们的行为。我只觉得喉咙发腥,整个人像被呛进海水里一样,随时都可能反胃吐出来。
真恶心,这里的一切都叫我恶心。
对面响起一阵口哨声和起哄声。
“哇,你不会真的没穿内衣吧?”
“再输一局就脱光了啊!”
许念安不以为意应和着,“穿礼服裙当然不能穿内衣,不好看。”
………
……不好看。
我看着她,看着我漂亮的姐姐,她重新在我对面坐下,依然垂着头,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脸上的妆已经褪了个干净,不再艳红的嘴唇,和有些起皮的粉底,只有夸张的深色眼影还在尽职地发挥着作用。睫毛的阴影投在她脸上,像是濒死的蝴蝶拍着她残缺翅膀。
她眼角的细闪依然残留着。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星象科普,五月的夜空已经变得温暖而明朗。如果在天气好的时候,或许可以看到夏季大叁角之一的织女星。
等时间再晚一点,到了六月份,运气好的话,在足够黑的地方可以看到夏季银河,横跨着夜空。
我的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
脱就脱了,无所谓。有什么脱不得的?
是啊,无所谓。一直都无所谓。无人在意。
那我到底在意什么?
我的胃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酒意翻江倒海地压上来。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还搅了别人的兴致。
“不要脸。”我脱口而出。
是中文,不是英语。我的情绪一上头,好像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了。英语里面有这个词吗?不知道。
在场除了我以外,唯一能听得懂中文的人终于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我没管她,只是弯腰拿起那件本该属于我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喂!”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路走到了玄关,穿好鞋,“砰”的一声,重重的摔上门。
这下那学姐要讨厌死我了,喝她的酒,跟她吵架,最后摔了她家的门。
还搅了她的局,这是最重要的,搅了本该属于她的心上人。真的算是心上人吗?或许是,本该属于她的玩具。没事,我走了之后,她就可以玩个够了。
无所谓啊,那咋了,她讨厌我吧,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群人了。
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风很大,像是一盆冷水,把我从酒精的余力里泼醒了一半。我一边掏出手机叫车回宿舍,一边穿过前院的草地,踏上人行道。
身后传来关门声。
疯子。
我心里喃喃地骂着。
全都是疯子。管不住自己欲望的,比动物还低贱的疯子。
不配称为人类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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