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油杰朝我走了过来,在?我的面前站定,“有遗言吗?”
他连我的名字都不叫了。
这场景其实?并不陌生。
很久以前,他怕我遇到危险,得空就训练我的反应和逃跑能力。
他说假设他是坏人,坏人要?伤害我,周围没有人救我,我要?怎么逃跑?
我当时很抗拒这个假设,因为看?着他的脸,吃着他买的零食,我实?在?没有办法把他想象成?坏人。
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坏人是什?么样子的了。
也?知道从天?堂掉下地狱是什?么感觉了。
他的身后?是他父母的遗体,还有满桌沾上了血的菜肴。
罗宋汤还在?冒着热气?,看?样子出锅没多久。他很喜欢喝热腾腾的罗宋汤。
他先前说的不对,他妈妈做的并不都是我爱吃的料理,也?有他爱吃的。
父母总会记得孩子的喜好——哪怕他们并
不十分理解这个孩子。
弑亲。
杀我。
来证明什?么呢?
创造没有普通人的世?界……?
‘咒术师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普通人啊。’
‘铃溪,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哎,你要?是个咒术师就好了。”
‘算了,咒术师的工作太辛苦了,你还是当个普通人吧,以后?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这些话不断的,反复的,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有遗言吗?”他又?问了一遍,“没有的话,我就动手了。”
“杰!有的。”我攥紧了手里的通知书,它是a4纸打印的,刚才被我当成?力量的寄托,攥成?了一团。“……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已经三个多月了,可、了能是上次措施没做好。”
夏油杰沉寂的眼神微微一怔。
虽然他已经弑亲,能够坦然面对死亡,却会对新生感到迷惘。
“我之、之前跟你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了,你看?,这是医院的b超。”怕他不相信,我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纸团递了过去,“孩子到底是不是术师,现?在?也?、也?无法确定吧……”
我艰难地举着手,手心里是揉成?一团的纸。
他垂下了眼眸,伸出手拿起纸团,然后?慢慢地用修长的手指展开——
“别想了,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他一只手展着纸团,另一只手握住了我刺向他腹部的短刀。
他的声音凉薄而?低柔,看?也?没看?我一眼,目光依旧停在?纸团上。
的确。
他是特级咒术师,近战高手。
我是普通人,体术0,八百米刚及格。
“可是,”我凄凉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某人微笑的样子,“以前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力量不是唯一的取胜之道,弱者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