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逸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递给江樾,其中一个是江母刚才给的。
盛逸深情款款的说:“这是我给我家小朋友准备的压岁钱,希望我家小朋友开开心心的陪我走一辈子。”
江樾脸一热,问:“那这个呢?”
盛逸直言说:“上交老婆大人保管。”
闻言,江樾火速接过两个大红包,笑眯眯的说:“我发现我好像更爱你了。”
盛逸弯了弯冷峻的眉眼,反问说:“只是说说而已?”
闻言,江樾抬手搭在盛逸颈后,主动送上一吻,“晚安,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尽管盛逸提前给父亲发了消息,等他回到家,盛父和老伴钟阿姨都没睡,两人靠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回来,小学生懒洋洋窝在盛父腿边。
听到门响,小学生当即警醒,滴溜着圆滚滚的金色大眼睛,喵呜一声跳下沙发,撑在地板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如小马驹似的,欢腾的蹿到了盛逸脚边。
盛逸将拎在手里的礼物全都放到玄关台上,俯身捞起小学生,朝沙发走去,“爸,钟阿姨,你们还没睡啊。”
“你爸说很久没见你了,想等你回来。”钟阿姨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和蔼的笑了笑,说:“阿姨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盛逸:“钟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刚吃过了。”
“那阿姨给你倒杯水。”说着话,钟阿姨走去了厨房。
盛父走到盛逸跟前,沉声说道:“去你卧室吧,爸有话想对你说。”
闻言,盛逸将小学生放到地上,跟着盛父走去了卧室。
盛父回身看向他,目光幽沉的说:“你和江樾的事情,爸已经听说了。”
盛逸没说话,沉默的等待下文。
盛父叹了口气,“虽然你从来不说,但爸看得出来,你一直很喜欢江樾。江樾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会喜欢上他,爸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江樾喜欢了祁珩那么多年,现在突然和你在一起,不免让爸感到担心。他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你,还是因为他发觉了你的好,所以需要你。”
盛逸沉声说:“爸,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盛父皱着眉,眸底尽是担忧,“你是爸唯一的儿子,爸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但更希望你不要因此受到伤害。”
盛父顿了顿,由衷的说道:“孩子,很多时候,失去比从未得到更加令人痛苦。”
盛逸坚定的说道:“他需要我,他也一样爱我。他说过他爱我。”
说到此处,盛逸默了片刻,更加坚定的说道:“不管未来如何,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傻孩子。”盛父叹息着摇了摇头,说:“是爸对不住你。”
盛父拉着盛逸在床边坐了下来,娓娓说道:“虽说你江叔叔早已成为恒星集团的董事长,但当年,他只是从贫困的小山村走出来的寒门学子。公派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你江阿姨。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打下这庞大的家业,很难说与你江阿姨的娘家人无关。”
“你江叔叔人好,觉得爸与他是远房亲戚,从小又都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这些年对咱们家总是格外照顾。”
“只是,不管事实如何,在外人眼里,咱们家始终是关系户,你江叔叔可以不在乎这点儿名声,但咱们家不行。爸不想再给你江叔叔添麻烦,能避嫌就尽量避嫌,甚至不允许你叫他们江叔叔江阿姨。”
盛父拍了拍盛逸放在膝头上的手背,不住的叹气:“如果当年爸没有接受你江叔叔的帮助,而是选择独自一个人带你在这座城市立足扎根,也许你就可以在最美好的少年时光,平等的、坦然的、没有顾虑的向江樾表达你的心意,而不是卑微的将自己的心事藏了那么久。”
“爸,”盛逸反握住盛父的手,温声说:“这不怪你。原本我就从未奢求过什么。一生中,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在过去那些年里,被他温柔以待,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作为父亲,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深入的和盛逸谈起这些,却不曾想儿子早已陷得如此之深。
盛父没再多说什么,忧心忡忡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沉默的坐在床边,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就连钟阿姨叫他,他都没听到。
好半晌,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盛父起身在储物柜最里头翻出一个被压在最下面的相框,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相片中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缘分未到,有些事、有些真相渐渐成了尘封的历史,无人知晓。但他都记得,他永远记得这是他儿子见义勇为的勋章,是他心目中永远的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