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这是怎么了?”甄芙看到他右肩膀挂着纱布,本来不以为他真病的,都吓了一跳,立马要看他的伤口。
她也不知道为何,和萧允在一起就很亲切。
萧允笑着拉她进来,小声道:“你放心,我是做给何光那老匹夫看的,诱敌深入,然后再歼灭。招数不在新,管用就行。”
没想到萧允说这个给她听,她平日所见之人,个个如泥胎一般,所有言语都藏在心中,嬉笑怒骂从未表现在脸上,只有萧允格外与众不同,对自己敞开心扉,真的是完全不设防,拿她当自己人。
她就嗔怪道:“既然是计谋,就不该告诉我,这天底下的秘密有第三个人知晓了,那就不叫秘密了。”
“没事儿,来,进来坐。”萧允牵着她进来。
这是她们第一次牵手,萧允的手骨节分明,又很修长,牵甄芙手的时候,可以完全包裹在他手里面。
虽说是军帐,但前方放着几案,几案后是一张堪舆图,隔着一扇大堪舆图,后面则是萧允起居之处,简陋的简直可怜,除了床头有个架子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就只有被褥床铺。
萧允见甄芙看自己的床,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这里很简陋。”
甄芙却毫不在意的坐下来,笑眯眯的道:“才不简陋呢。这里挺好的,你作为大王,还以身作则,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敬佩。”
“是吗?林鸿他们就说我何必自苦,我也不是故意为之沽名钓誉,而是觉得这军帐放太多东西就杂了。”萧允自嘲。
甄芙看向他,又把头偏向一旁:“我……你既然无病,怎么叫我过来了?我一女子,出现在军营,岂不是让你难做?”
她和吴太后在宫中闹大了,本来也只是婆媳之间的事情,若非是吴太后做的太过分了,她也不会装病,但是萧允却大喇喇的叫自己过来,这样岂不是不好?
萧允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他那日和她未曾圆房,恐怕留她一个人在宫里,人生地不熟就已经是让她孤立无援,而母后对甄荔的仇恨他也一清二楚。
偶然听到她生病了,他心中有数,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你说话呀……”甄芙看了他一眼,无限娇媚。
萧允一时语塞,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我听说你过的不太好,就想让你过来。只是你这一来,我这里简陋的紧,更令你失望吧。”
甄芙听了他的心声,心里无限欢喜,就是她亲娘在她住戚家期间,都没有派人过来看她过的如何,也没有一听说过的不好,就接她过来,但萧允却能想起她,这种被人记挂在心里的感觉真好。
她就起身道:“你既然对外说受伤了,就好生歇息,要不要我替你看看伤口?我师门曾有令说不可替男子看病,我不与你看病,但替你上药换洗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吧?”萧允有些扭捏。
甄芙胆子却大了起来:“我来看看。”
她主动替他解开衣裳,微微一瞥,见萧允脸色微红,还要拿被子盖,她噗嗤一笑:“真是的,你我都是夫妻了,还扭捏什么呀!”
解开纱布,虽说萧允说是用计,但也是实打实的受了肩伤。皮肉翻开着,药上的也不够好,全部糊在一起,一看就是匆匆包扎的,她眉头紧皱:“怎么回事,他们不会上药吗?”
“无事,魏军太过凶猛,又有齐国雍国支持,比我伤的紧的人更多。更何况,我这里已经敷了药,等会儿还要请军师商议事情,何须麻烦。”萧允不当一回事。
甄芙让人重新送了药过来,药倒是好药,但是上药在于手法,她很快就把之前糊成一团的药擦干净,重新上了药,又剪了纱布,亲自替他弄好。
其实从这件事情上看,也许萧允其实不太能掌控全局,所以他只有亲自上阵,获得军功,才能让上下一致赞同。
“王上,这样敷药粉这才好的更快。”甄芙缓了一口气。
萧允不当一回事:“你来我这里住一日,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到附近城郭住下,那里安全一些,我看何光的人不日就要来了,到时候我就顾不上你了。”
甄芙摇头:“既然你说要诱敌深入,可我才来,你就送我走,这样不是让人看出端倪。你放心,我也不是弱质女儿,当年在齐国沙洲和我们陈国,我也曾经治过疫病。先生曾说疫病或者战争,不算是破了本门规矩,开肠破肚之人,我亦能治好的。”
“开肠破肚?”萧允不由得看向她,难以相信。
甄芙觉得也许喜欢一个人,一开始是皮囊,可相处的久了,就是你身上的本事了,萧允一直都在进步,自己在落后,那怎么成呢?
“是真的,不过我擅长的是妇科。”甄芙笑道。
二人说了半天话,又有将士送了饭过来,萧允也在观察甄芙,说实话,这饭菜他都难以下咽,若非是展现出他本人与军民同苦,也不会这般,但甄芙却吃的津津有味,还主动替他布菜。